至少近幾年他都不想讓大伯一家在晉安落腳,想想大伯一家之前的行徑就覺得太過糟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想讓他照拂大河,若是以後大河進入官場,豈不是恨不得讓他一下子就把大河提拔到與他同等的位置?
拒絕這個要求的話,可能還會變成他的不對。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景天隻是想想都覺得頭疼,該如何才能杜絕這種事發生?
當然,要是大河有本事今年就考上舉人,景天也無可奈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如果大伯一家來到晉安,無論如何,首要任務就是盯緊了別讓他們做蠢事,再設法跟他們撇清關係,以免累及他們一家。
古人說娶妻娶德,景天覺得是有幾分道理。
大伯與李老漢分明是親兄弟,因為兩人的妻子不同,導致家裏氛圍天差地遠。
景天不敢想,若自己的母親跟趙氏一個德行該如何是好。
家裏人一致認定搭手大伯家的事沒有好下場,景天考慮要不要回信說明情況,或者就假裝沒有這回事,待見麵再說。
半夏提議道:“不如給他們回封信,說明科舉製度,哪怕大河考上了舉人,日後在何處任職也沒有定數,讓他們先不要急著舉家跟大河來晉安。”
“大河在晉安有我們照看,等大河確定在什麼地方任職,他們再跟過去就是,以免搬來搬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景天忍不住撫掌,“這個可行,能拖一段算一段,可憐了大河,走到哪都得帶著這一家子不省心的。”
半夏好笑道:“自古都是這種境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不也帶著家裏所有人嗎?”
景天反駁道:“那怎麼能一樣?我們家沒有誰會拖後腿,咱們家人都有腦子,隻要我們是說不能做的事,他們便不會去碰,做什麼事都會事先商量,勝在溝通。”
“嗯,勝在溝通。”
半夏亦是覺得,家和萬事興,他們家所有人都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與人為善。
隻可惜,有些時候,與人為善並不能善惡有報。
因恰逢三年一度的秋闈,距八月隻有兩個多月時間,景天在翰林院忙得焦頭爛額。
忙著分配各地的主考官,距離遠的已經從晉安出發,由侍衛護送到位。
景天沒有被分配去地方主考,留在了翰林院,與掌院學士一起負責晉安事宜和各方麵調控。
半夏在家看顧小玉白,與翠枝一起經營自家營生,還接待了從徐州趕來晉安的村長。
村長被陳君然接到徐州享清福,已經不是清水溝村長,收到半夏的信,他沒有選擇回信,而是讓陳君然找個護衛送他來晉安走一遭。
他想有生之年來大黎的國都看一眼,也不枉到世上走一遭。
半夏自然喜聞樂見,她對村長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或許是因為當初全靠村長牽線,她才得以進入李老漢家,從而遇到了景天。
隻要村長願意,她可以一直供著村長在晉安遊玩。
村長也沒有客氣,在晉安一呆就是一個多月,畢竟路途遙遠,來一次不容易。
除此之外,眼看李林第一次征程就要凱旋,半夏每日盼著,這下有了成功的經驗,待李林回來商討細節,然後組建更多的車隊,向全國各地進發。
結果卻出人意料,李林回來那日,隻是帶了幾個車隊成員,貨物不見蹤影,每個人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