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誕下麟兒(1 / 3)

路上行人甚至沒能看清奔跑之人的臉, 隻看到一頭戴烏紗身穿官袍的人從身邊呼嘯而過。

不禁大眼瞪小眼, 這是哪個官老爺?竟然如此不顧儀態在路上狂奔!

景天遠去後,跟在他後邊的家丁才氣喘籲籲路過,路人對他行注目禮,讓他很是尷尬。

誰再說文人墨客手無縛雞之力他第一個不同意,他家老爺明明是拿筆杆子吃飯的, 蹦噠起來比他這個幹力氣活的厲害多了!

景天趕到家裏時, 半夏已經進了偏院的耳房。

半夏提前布置了偏院,床鋪灶台一應俱全, 取一間屋子做產房之用。

府裏丫頭仆婦忙緊忙出, 有條不紊。

景天為盡力保證半夏萬無一失, 快要到臨盆這個月,便尋了晉安城最好的兩個穩婆, 讓其在府上待命。

所有事宜景天都提前顧及到了, 如今倒是不至於手忙腳亂, 但他依然難以避免的心慌。

景天來到偏院,看到小圓等人都站在院子裏, 急忙問道:“半夏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嗎?”

翠枝道:“穩婆給半夏摸過, 說位置很好,孩子也沒有太大,隻是半夏要遭罪,但每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一切都會沒事, 你不用太過擔心。”

“這就好這就好……”景天嘴上應著, 來回踱步的行徑卻將他的慌張暴露無遺。

說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這麼大的孩子要生出來,想想都覺得心顫。

好在穩婆說胎位是正的,孩子不算超重,讓景天又多幾分信心。

景天不止擔心半夏出意外,半夏要遭罪他也如同在油鍋裏煎熬。

木質的牆壁並沒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在院子裏能聽到半夏斷斷續續的悶哼,持續很長時間。

時間越久,景天就越覺得火燒火燎焦躁無比,這種感覺很不好,恨不得衝進去與半夏分擔一些。

但這隻是前奏,景天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忘記時辰忘記饑餓,隻聽屋裏的聲音越發大聲和痛苦。

景天感覺那聲音好像一把鈍刀,在他心口上來回的挫,在不熱的天氣裏出了一身汗。

旁邊小圓看著景天走來走去,麵色發紅,額頭上爆起青筋,雙目近乎赤色,實在有些難看。

不由得擔憂道:“老爺,您還好嗎?要不您去歇一會兒,看樣子應該是快了,這裏有我們招呼著,沒什麼大礙的。”

“不!我就要在這兒等著!”

景天聲音有些大,嚇得四周的丫頭一個激靈,而後匆匆低頭忙碌,不知道自家老爺這是什麼毛病,要當爹了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王氏安慰道:“你不要這般跟自己過不去,娘與你嫂子都是過來人,一切都是正常的。”

景天抬手抹了一把臉,他知道這是正常的,但情緒根本由不得自己控製。

終於,一聲響亮的哭聲傳來,景天緊繃的狀態放鬆,天空仿佛都亮了幾度。

一個穩婆在屋內收尾,另一個抱了孩子出來報喜。

“生了生了!是個少爺,母子平安!”

聽到母子平安,景天才算徹底鬆了口氣,看一眼自家粉紅粉紅皺巴巴的兒子,直接繞過穩婆朝屋裏去了。

一行走一行說:“大吉大利,全府有賞!”

穩婆一愣,本來要把孩子遞給他爹的,結果孩子他爹隻是看看就繞開了,讓她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王氏忙不迭的湊過去,把孩子接在手裏,“哎呀看看這秀氣的小樣兒!跟咱景天和半夏多像!我又有個大孫子啦!”

府裏下人看到景天的做派,第一反應跟穩婆一樣,覺得這個孩子是不是不受寵。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老爺與夫人分明十分恩愛,夫人又是頭胎生子,這嫡長子應該被老爺放在心尖上才是。

不過,無論如何都是主子的事,輪不到她們置喙。

景天跨進屋子,沒有通風的屋子濕熱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一股子血腥味。

穩婆看到穿著官服的景天,忙放下手中的盆行禮。

“參見翰林老爺,這裏還未收拾幹淨,老爺還是不要進來的好,以免晦氣。”

景天擺手道:“不用多禮,你做你該做的事就好。”

打了簾子走到床邊,半夏麵色有些慘白,殷紅的唇失了血色,看上去有氣無力。

幸而生產過程很順利,過不了多久半夏應該就能恢複的。

坐在床邊握住半夏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夫人辛苦了。”

半夏唇角彎了彎才睜開眼睛,眼裏光彩依舊,看到景天兩手空空後卻一愣,“我們的孩子呢?”

景天也是一呆,道:“我以為你為他遭了這麼多罪,暫時會不想看見他,就沒抱進來。”

半夏忍不住白了景天一眼,“哪個母親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孩子會不想看見他的?我還沒好好看孩子就被抱出去了,你趕緊去抱回來我看看。”

景天趕緊起身,“好好好,我這就去抱,你別激動也別亂動,乖乖躺著。”

景天一出來,數雙眼睛直溜溜看著他,看得他都有點不自在。

“那什麼……半夏要看孩子,娘你把孩子給我一下。”

王氏會心一笑,“好好好,來,小心一點。”

景天看著小小的兒子,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隻得小心翼翼捧在手裏往屋裏走。

孩子才有景天兩個巴掌大,顯得十分脆弱,讓他不自覺的,走路都開始輕手輕腳,說不出的滑稽。

翠枝不禁笑出聲,想當初大狗抱小向書也是這般模樣,但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很順手的。

景天捧著兒子來到半夏身邊,遞在半夏跟前,“看,這是咱們的兒子,雖然目前一點也看不出我倆的樣子。”

半夏把孩子接到手裏,望著孩子笑得眉目彎彎,景天覺得半夏仿佛在散發柔和的光輝。

“兒子要取個什麼名字?”

景天道:“你功勞最大,你說了算。”

半夏揣著這孩子快一年,睡覺都睡不踏實,半夢半醒護著肚子,吃東西得忌口,還有最開始的妊娠反應。

更別提最後撕心裂肺的痛楚才能把孩子生下來。

景天全程陪伴,卻隻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半夏沉吟一瞬,道:“叫玉白。”

景天問道:“可是有什麼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