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數十年,怎麼高興怎麼來,不管別人的看法。
半夏笑道:“就算要帶信,那也是明天的事,現在是時候去歇息了,養足精神明天才好辦事。”
“對,半夏說的在理,咱趕緊去睡覺。”大狗推著翠枝進屋,旁的人也各自回屋睡覺。
第二天,天還沒亮,王氏就起床跟翠枝忙活開了,她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好,決定要親自上街找人帶信。
景天好不容易從考試裏解脫出來,暫時就放了放書本,幹脆跟家裏人一同去鎮上,純純粹粹的趕個集。
大狗和李老漢要去種苞米,就讓王氏翠枝和半夏夫婦二人去鎮上置辦。
走在路上,翠枝說起自景天和半夏去了縣城應試,明山鎮沒了賣挑花刺繡的人,沒多長時間,就看到大伯母在鎮上賣挑花刺繡。
“大伯母?”半夏心裏訝異,大伯家好像沒有誰是能作點畫的巧手,怎麼就能去賣挑花刺繡?
翠枝道:“好像是跟你學的,你不是複製二狗畫的花色麼?別人家買了挑花刺繡的,大伯母去布莊買了那種網格布,去那些人家照著剪差不多的大小,自己穿暗線數格子點的。”
景天目瞪口呆,半晌吐出一句“厲害!”。
在他看來,沒有人指點,又沒有繪畫功底,這事算是一個大工程,不得不說這大伯母很有毅力也很有耐心。
王氏問道:“要不要去問問你那大伯母?為啥要用咱二狗畫的花色去賺錢?”
半夏搖頭,“不用去,雖然花色最初是出自景天之手,但她能想法子讓別人準她去複製算她的本事,複製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隨她去吧。”
明山鎮終究地界不大,長遠發展自然是去大的地方,並且沒多久她們就要去縣城落腳。
明山鎮這塊肉她們已經啃得差不多,就留點骨頭和湯,給清水溝其他有能耐的人去吃。
雖然大伯母實在難以讓人喜歡,但怎麼說都還是親戚,隻要她不過分,半夏一般不主動找茬。
王氏和翠枝點頭,如今她們家可是有秀才的人家,才懶得跟趙氏計較那些雞毛蒜皮蠅頭小利的事兒。
到了街上,還果真看到大伯母,她沒能耐接定製花色,隻是身前擺了幾套相同花色的挑花刺繡,等別人看上。
看到景天和半夏,趙氏心裏一怵,下意識想把那些她們舉家複製的刺繡收起來。
伸手往後拖了拖又停住,景天和半夏肯定都看見了,就算沒看見,翠枝和王氏自會與二人說,現在藏起來也沒什麼用。
半夏看這大伯母畏畏縮縮的樣子,心裏好笑,又覺得有些可悲。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確實如此。
她不至於同情心泛濫,卻也懶得再去磋磨阻礙,自生自滅吧。
趙氏見半夏一行人隻是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從她攤前走了過去,心裏還有些莫名其妙。
她以為半夏至少要上前給她難堪,再把這些她辛辛苦苦複製出來的挑花刺繡毀去。
雖然心裏奇怪,但沒做多想,隻要半夏不來妨礙她掙錢就是。
今天破天荒的,景天和半夏守著點心攤子,翠枝和王氏上街轉悠,找到娘家那邊的人,就請了幫忙帶信過去。
之後王氏忙著買鞭炮,買紅布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買了滿滿兩背簍,回去的路上直接去了村長家。
村長聽聞這事,一時有些愣神,雖然他一直覺得李老漢家這次子夫妻倆不是池中之物,卻沒想到景天能縣試得了縣案首。
要知道前年的時候李全都還是李二狗,沉默寡言兩眼無光。
摔一跤後,變得口齒清晰就已經算是奇跡,而後在半夏的教導下,用一年有餘的時間,一試便成秀才。
想到此處,村長心裏一突,莫不是文曲星下凡曆劫?附身在了李老漢家李二狗身上?
如此才能說得通!
村長又細細看了李老漢家眾人一眼,心裏感歎李老漢夫妻真是福澤不淺,竟能有李全這樣的兒子和一知書二達理的兩個兒媳。
“既然如此,便留下炮仗,明日一早鳴炮報喜!”
李老漢家眾人點頭應下,與村長一起在近日選一吉日,大擺宴席宴請全村。
第二天一早,李老漢和大狗忙著在全村議事的場子高台上掛起紅,村長就敲響了召集鑼聲。
村裏得空的人聽到這聲響,陸陸續續往這邊來,彙聚在場子上。
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他們都覺得奇怪,一般沒事村長根本不敲這鑼,要有什麼大事或者通知,才會讓村裏人在此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