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往伶牙俐齒,在景天跟前就好似被截去了舌頭,硬是說不出一個有建設性的字眼。
景天望著房門無奈的笑了笑,低頭看了自己胯.下一眼,他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他以為書裏那些看別人一眼都能硬的,是誇張的手法,直到剛剛,他看了半夏一眼。
半夏整整一日沒與景天說話,家裏人察覺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摸不著頭腦,前兩日不是還蜜裏調油,如今卻鬧起了別扭。
用過晚飯天色擦黑,景天已回房燃起了蠟燭,半夏卻還坐在院子裏,一手搭在三狼背上無意識的撫摸,思緒不知道飛去了何處。
三狼看了看半夏,又往半夏身邊挪了挪,蹭蹭半夏的腿,將頭枕在半夏腳背。
翠枝拉了半夏說悄悄話,“半夏,你與嫂子說說,你和二狗怎麼了?是不是他惹你生氣?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犯不著生這麼久的氣。”
半夏欲言又止,她怎麼告訴翠枝景天那些行徑?她並非生氣,隻是不知道要如何與景天相處,怕一說話景天又做些讓她難以招架的舉動。
翠枝扶著半夏的肩,認真道:“雖然你跟二狗夫妻間的事我不該插嘴,但若你對二狗有什麼不滿,大可以直說,悶在心裏沒有好處的。”
半夏看著翠枝真摯的眉眼,點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嫂子。”
翠枝一笑,“沒事,你太過客氣了,我們是一家人,用不著把謝字掛在嘴邊,你明兒個不是要去集市把鞋賣了嗎?讓二狗陪你去,一天而已,地裏的事我們能行。”
“好,謝……那嫂子我先去歇息。”
半夏起身,三狼不滿的哼唧幾聲,見半夏走向房門,三狼耷拉著腦袋走到牆角躺下。
半夏站在門前躊躇幾許,卻還是推門進去。
景天看到半夏進門,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向半夏走去。
見景天朝她走來,半夏心裏莫名慌了一瞬,不自覺退了一步。
半夏後退的動作讓景天頓住腳步,“在你心裏,我就這麼可怕?”
聽聞景天的話,半夏立刻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低著頭半晌不見景天的動靜,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景天,“我……你不可怕,隻是,隻是我不習慣。”
景天笑著搖了搖頭,走到半夏身前,臂彎一攬,便將半夏帶入懷裏。
再一用勁,兩人貼合緊密,半夏恰好嵌入景天懷中。
甚至能感覺到景天胸膛的溫度和震蕩,半夏心如擂鼓,耳畔傳來景天低沉悅耳的聲音。
“無妨,隻要你不逃,我會讓你習慣。”
“你,你放開我,我不逃。”半夏聲音如蚊。
“嗯?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清。”
半夏給自己撐足了勇氣,踮腳大聲道:“我說!你放開我!我!不!逃!”
景天鬆開半夏,感覺腦袋嗡嗡響,“你這也……太大聲了……”
“哼!”半夏輕哼一聲,轉身去鋪床。
她不會逃,若是逃了,又去哪裏找李老漢這樣一家有底線的人家?何處尋得李景天這般奇特的男子?
跟李景天相處,讓半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李景天是打心底尊重她的,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看輕她,不會因為她曾是婢女而作踐她。
總而言之,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在得到這種待遇後,半夏不敢想自己離開李家後的情形,是否又回到過去十餘年那般,根本無人在意,活得還不如寧王府上的那隻鷹。
床還未鋪好,就傳來王氏敲門的聲音,“二狗!二狗你開門,你把半夏怎麼了?你千萬別動手啊!你人高馬大的……”
“娘……我們挺好的。”景天趕緊把門打開,隻怕是方才半夏的聲音讓其他人聽了去。
王氏狐疑的往屋裏看一眼,“真的?”
平日裏半夏說話都溫溫和和,方才那聲兒他們隔一個屋都聽見了,怕二狗傻病變瘋病,鬧點矛盾就對半夏動手。
二狗又生得高大,五個半夏也動不過。
半夏走到門邊,“對不住啊娘,我剛剛跟瑾郎鬧呢,影響你們歇息了。”
“娘老咯……弄不明白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沒事就睡吧,別鬧了。”王氏搖著頭離開,年輕就是好啊!
景天和半夏對視一眼,不禁咧嘴笑開了,景天故作嚴厲,“笑什麼笑!還不快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