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芳記得剛進門的時候,跟這個婆婆觀念十分不合,如今時間長了,習慣趙氏的做派,幹脆就不跟趙氏計較,左右趙氏要比她先去。
“大伯母挺好的,沒什麼好放在心上。”半夏中肯的回了一句,趙氏再不好,豔芳也跟趙氏是一家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兒媳總會沾上一些婆婆的習慣,若豔芳心裏沒有幾分占便宜的心思,又怎麼會跟著趙氏上她們家串門?
豔芳此前一直沒有開口,待趙氏算計失敗,才來與她討伐趙氏的行徑,她怎麼可能跟著附和說趙氏的不是?
隻怕豔芳都沒有察覺,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變成自己口中那般人。隻不過豔芳比趙氏和趙氏的另外兩個兒媳聰明一些,懂得悶聲發大財。
豔芳很詫異,一般人遭到趙氏這樣的明嘲暗諷,不可能沒有一點不滿,而半夏,竟滿麵笑意,不見一絲異樣。
看了半夏一眼,豔芳轉身跟上前麵幾人的步伐。
半夏剛關上門,王氏就啐了一口,“呸,真當我不知道她是什麼貨色,半夏你以後看到你那大伯母,繞著點走,免得她算計了你,你還幫著她數錢。”
“嗯,我記下了。”半夏笑著應下。
外出回來的景天剛好看到這一幕,好笑的搖了搖頭,在這清水溝,能算計半夏的人,不出兩人。
他們的大伯母,隻怕火候還不夠。
“如何?今天還是沒有捕到野物麼?”
半夏看向景天,自從前些天景天拿回一隻鬆鼠,後來隔兩日景天便去山上查看,至今已過去許多天,均一無所獲。
景天搖頭,“沒有,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岔子,也許那片的野物學乖了。今日我沒有重置陷阱,把繩子收了回來,過幾日我們換個地方,再往深處去一些,野物應該更多。”
“也隻有這樣了,我們先去歇息吧。”半夏準備把買回來的布料做成成品,拿去集市賣了,順便買做點心的材料回來,早些把生錢的營生做起來。
而且過幾日陳君然要回縣學念書,陳君然借給景天的書也該歸還了,但景天還剩下兩本沒抄完,得抓緊些。
景天念書很用功,抄的過程中就記了下來,還做了諸多注解。
白日幹活的時候都帶著手抄本,一邊挖地一邊溫習,以防學過的忘記。
故而抄書的進度慢了一些,抄了一月,攏共九萬餘字都沒有抄完。
家裏人知道半夏在教景天認字,左右不耽誤幹活,也就隨他去了。
聽半夏叫他歇息,景天知道半夏的想法,沒有多想就應道:“好,待我洗漱一下。”
卻讓旁邊幾人掩嘴笑開了,這小兩口,果然新婚燕爾,已經一月有餘,日日天黑便著床。
如今不見衰減之勢,反而明目張膽,當著家裏所有人的麵兒,相互招呼去歇息。
半夏和景天雙雙愣住,這是在笑什麼?
一瞬之後反應過來,半夏羞紅了麵頰,是她太大意了,不應該如此冒失叫景天歇息。
雖然他們二人問心無愧,不過是抄書刺繡罷了,讓旁人這麼一笑,平白就成了見不得人的事。
景天挑眉一笑,“你們莫要取笑,我家娘子臉皮薄。”
“不要聽他胡說,我們……”半夏心下一急,眼看就要越描越黑,索性轉身去了臥房,拿腳盆打水。
景天心情愉悅,往盆裏加了熱水,蹲下身要給半夏洗腳。
半夏心裏還氣景天方才胡言亂語讓她無地自容,也不理景天加水的舉動,卻見景天蹲下,心裏一驚,立刻把腳收了回來。
“你做甚?”
景天頭也不抬,伸手試了試水溫,“給你洗腳。”
不由分說,伸手抓住半夏玉潤的足,力道輕柔卻讓半夏無法掙脫。
“不用你洗,快放開,腳很髒的。”
“嗯?”景天抬眼看著半夏,眼裏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半夏什麼都好,隻是男尊女卑的觀念牢牢刻在她心上,不知為何,景天見不得半夏露出任何卑微的神色。
景天平日溫和近人,氣場一開卻讓人心生懼意,半夏對上次景天冷臉尚心有餘悸,這次隻是一個眼神,半夏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今日下地,鞋裏進了泥,還出汗,要不……要不改日你再給我洗?”
半夏懷疑景天像傳言中的戀足之人,據說寧王就是其中一員,而二姑娘確實有一雙玉足。
“……”景天額頭青筋跳了跳,“我給你洗腳不是因為我喜歡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