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閻羅那懷疑的一眼讓殷漓麵色有些僵硬,但是當他看到殺神閻羅還是喝了下去的時候,輕輕鬆了口氣。
等殺神閻羅喝完了藥,閻漠笑才接過了殷漓的話頭說道:“若有生機,自然是要牢牢抓緊,就怕這生機乃是鏡中水月,可望而不可即。”
“不!可以!”殷漓語氣篤定的說道,他轉頭將目光轉向了伊流,直接說道:“隻要閻莊主將小公子交給我,我便可化險為夷,渡過難關。”
聽到殷漓的話,殺神閻羅馬上目光一變,他沒想到,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沒有忘記打伊流的主意。
這時候的他有些討厭沈景,因為是沈景開了個頭,殷漓才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伊流不放。
伊流也是麵色疑惑,他不懂,為什麼連殷漓都要抓他,百裏雄鷹抓他他還可以理解,那殷漓呢?
誰知,閻漠笑在聽了殷漓的話之後,卻並不動怒,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稱莊主,卻也告訴你,阿水是救不了你的命的,他不懼我身上的毒,並不是因為他特殊,反之,他太普通了,就連一株田間農夫都要比他強壯,你可懂得?”
“我不懂!”殷漓猛地站了起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卻並沒有拍碎桌子,而是撐著桌子劇烈咳嗽起來。
殺神閻羅下意識伸手拍了拍殷漓的後背,好讓他能夠舒緩一些,但是卻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閻漠笑繼續說道:“阿水不過是個普通人,不管你之前聽誰說過阿水的特殊,但那都不是特殊,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有癲狂之症,他就不了你。”
殷漓的蝌蚪漸漸舒緩下去,他的麵色泛起一種病態的紅潤,看上去卻不像是正常的,而是那種被咳嗽憋的通紅的感覺。
等殷漓舒緩過來之後,他回頭看了殺神閻羅一眼,殺神閻羅馬還是那個收回了自己的手。
殷漓再次看向閻漠笑,說道:“那我就要你成為毒人的辦法,我,要變成毒人!”
閻漠笑看向殷漓的目光已經隻剩下憐憫,再次搖了搖頭問道:“你可知道變成毒人是什麼樣子?”
閻漠笑並沒有準備等殷漓的回答,繼續說道。
“成為毒人之後,你就會感覺到世界上隻有你一個人,那些朋友不再是你的朋友,那些親近你的人不再親近你,你的親近對別人來說不再是親近,而是傷害,傷害除了你之後所有的人。”
“可是我要活著!”殷漓大聲打斷了閻漠笑的話,他已經病入膏肓,他如果不能像伊流的那樣免疫毒害,那就隻能像是閻漠笑一樣,將那些毒全都吞噬殆盡。
“你有沒有試過,你的出生就是為了等待死亡,從你懂事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你,你活不久,哪怕你武功再高強,你再得人喜歡,你聽到的別人的話,還是你活不長。”
殷漓麵上帶著怨恨,雙手在石桌上撐著,俯身往前探著,發絲落在小火爐邊上,被燒掉發出焦味,他都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如果可以活著,我可以不要這身武功,如果可以活著,我可以拿我現在的一切去交換,閻莊主啊!請你告訴我,成為毒人的辦法吧!”
殷漓帶著咬牙切齒的語氣,他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求過人,哪怕是在百裏雄鷹能夠他開出能夠緩解他的病情的藥時,他都沒有放下自己的驕傲。
但是,哪怕他說的再誠懇,閻漠笑還是搖了搖頭。
“閻莊主,我求求你,請你告訴我吧!我隻是想活下去,我以後不會再禍害武林,我會勒令熾火教收斂,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請你告訴我吧!”
殷漓竟然從桌後走出來,一撩衣擺就跪了下去,竟然真的是一副被逼急了的樣子。
閻漠笑伸手一拉伊流,便躲開了殷漓的跪拜,他皺眉說道:“殷教主,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就連百裏雄鷹這個把我變成毒人的人都不知道究竟什麼地方出錯了,更何況是我。”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殷漓的情緒轉變也實在太快了一些,殺神閻羅回過神來,馬上就伸手去扶殷漓,卻被殷漓一掌甩開。
他似乎沉默了,殷漓在地上又跪了一會兒,卻是沒有任何話,半晌之後,他才伸手扶住了桌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閻漠笑和伊流。
“我隻是想活下去啊!”殷漓低聲說道,猛然瞪著眼睛看向伊流,麵色猙獰的說道。
“如果我不能變成毒人,那我就把他抓回來養著,每日一碗血,隻要我能活下去,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