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月亮,是否同今晚一樣,白、淡、又透這不知名的暈黃?
沈安卿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院子裏的月桂樹,久久不發一言,似乎也成了一棵樹。
三十年前的同一個夜晚,一個名為沈蘇安的男子亦站在這裏,同自己一樣,他也做了一個攸關他一生的決定。
不同的是,自己決定為沈家放棄愛情,而他,則決心為了愛情放棄沈家。
多麼的諷刺啊,沈安卿輕笑。沈蘇安,或者,我該稱呼你為親愛的父親。若你仍在人世,看到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是否會感歎這多變又無常的命運。
單薄的唇仿佛天生就是薄情的標誌,沈安卿冷冷地輕扯嘴角。“楚江,通知管家,可以準備婚禮的事了。”
“是。”
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男子低頭恭謹地回答,爾後默默消失。本就空寂的房間,越發顯得淒清而了無生氣。
月光透過大大的窗子飄灑進來,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沈安卿本就瘦削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畢竟,隔了三十年的漫長時光,一切,都稍微帶了點淒涼。
一周後,教堂。
教堂裏,沈安卿望著那被縛於十字架卻依舊仁愛世人的耶穌,眼中不僅流露出一絲無奈,萬能的主啊,這,是否就是我無法逃開的劫?
手指尖突然傳來刺痛,眼角的餘光瞥向身邊麵容嚴肅的男子,不期然卻與那向來不可一世的人帶著些許懇求、些許期盼的目光撞在一起,沈安卿本就沉重的心,更是像被千斤大石重重壓碾過一樣,碎成片片浮塵。
“廖錦城先生,你願意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接受沈安卿作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嗎?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她,尊敬她,安慰她,關愛她並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她嗎?”
“我願意。”被身邊男子低沉的嗓音喚回思緒,沈安卿終於把注意力放在被自己忽視已久的神父身上。
“沈安卿女士,你願意在這個神聖的婚禮中接受廖錦城作為你合法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嗎?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他,尊敬他,安慰他,關愛他並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他嗎?”
“我願意。”強忍著胸口仿佛被撕裂的疼痛,沈安卿說出自己的答案。一切,早在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時就已成定局了,不是麼,現在,還在期待什麼呢。
“我們的上帝,永生、慈愛的主,生命及永恒,所有美善事物的創造者,賜與世人一切喜樂的主,我們感謝您,賜下婚姻的禮物。我們虔誠祝福這對新人在彼此之中得到完全,也祝福他們一生一世持守今日在上帝及眾人麵前立定的婚姻誓約”黑袍的神父看著手裏的聖經,清晰有力的聲音在教堂裏回蕩,回蕩……
“現在,新郎新娘用吻來封印你們雙方的承諾。”
廖錦城永遠記得,那天在教堂裏,陽光透過滿是彩繪的頂窗飄灑進來,輕柔地包裹著那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幾年,最後不惜放下家族血仇搶來的人的那張俏生生的小臉上。淡金色的陽光給自己新娘本就純摯的容顏又添上些許聖潔,再也無法忍耐的自己一把將對方嬌小的身子拉進懷裏,緊緊地,恨不得將揉進自己的身子,與自己融為一體。
滿足地輕舔對方肉肉的小耳垂,廖錦城輕喃:“卿卿,你終於是我的了。”
不顧懷裏人輕微的抗拒,廖錦城輕撫著那人清秀的臉龐,卻在看到那人眼中的些許憂傷時,眼神一凜,便把唇狠狠地覆上了她的。
*般吮吸著懷中人淡粉的菱唇,急切地把舌伸進對方的小嘴,邀著那害羞的靈舌與自己共舞。廖錦城猴急的模樣,若是被他曾經的床伴瞧見,怕是要驚掉大牙了。而他眼底那深深的柔情與寵溺,讓所有熟知他冷麵冷心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