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痕看了看五公主笑得可愛的樣子,有些尷尬:“我隻是想幫瀟語守住這個秘密,能不說盡量不說。”
五公主有些泄氣的樣子,嘟噥著:“又是瀟語。”
“你說什麼呢?”
五公主小跑著上前去了:“沒什麼。”
霧痕也追過去:“喂,你說話怎麼總一半一半的?小心點。”
她在前麵一蹦一跳地跑著,他在後麵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漫長的夜似乎應該在這副圖景下緩緩謝幕,最好在這一刻,沒有命運使然,沒有無可奈何。
……
樾戈和刈魂,出現在一棵粗壯的榕樹下,月像懸在樹梢的禮帽,茂密的葉像鱗片一般。
樾戈猜到來者,道:“刈魂,你不該一個人離開殺手盟。”
刈魂對樾戈,會帶著一種奇特的笑,這樣的笑往往才會讓人想起他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這樣的笑又不同於他對瀟語,這笑,像是被墨水浸過的宣紙上,畫出的牡丹。
刈魂道:“哥,我們本來就打算一起離開的,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
“刈魂,我常在想,若你沒有在那時為了救我而身中蠱毒,之後或許也沒那多折磨了。”
樾戈說這話,滿是疼愛和憐惜。他波瀾不驚的臉上,很難流淌那樣的傷心。
許是命運,本就不公。
刈魂走到樹邊,斜倚著樹幹,他的銀發撒開,有的掛在了樹邊:“哥,殺手盟的生活,你也知道,是沒有盡頭的折磨,若沒遇到你,我或許都逃不出那個煉獄,”他伸手張開,透過樹枝看著天空:“我終於知道離開那裏,有多自由,多美好了。”
“我要是一直呆在殺手盟,也許就能保你平安了。”樾戈看刈魂的眼神裏,是數不盡的愧疚,很多時候,我甚至不明白這份愧疚為何可以持續那麼久,直到樾戈生命的盡頭,也始終在他心中。
“哥,你若是不外出執行任務,恐怕你我都死於這蠱毒了,現在多好就不要說以前了,主要是接下來怎麼做,好不容易找到你,我們兩兄弟以後一起浪跡天涯!”刈魂看樾戈的眼神裏,也有數不盡的感情,但這份感情,複雜而沉重,直到刈魂生命的盡頭,我都才漸漸明白這個人的複雜和可怕。
“好!此後我們遠離那個地方,重新開始。”
“不,我要顛覆殺手盟,放了那些被囚困的人和妖,殺了那老鬼也算是報仇了。”刈魂接著說,這話裏有的憤怒和理智參半,說完他語氣一變:“隻是……我們沒有了蠱毒的解藥該怎麼辦?”
“我想,有一個人或許比我們更有辦法。”
“你說顏瀟語?”刈魂問。
“我現在正在幫她做一件事,這事完成後,也可以讓她幫助你解除蠱毒。”樾戈說的話裏,好像省了很多字,很多感情。
“哥,現在你不必為殺手盟做事,也就是說你保護高靈軻的任務結束了,插手顏瀟語的事,不又繞回原地了嗎?”
“我們要複仇,需要幫手,他們這一路也需要幫手,何不一起?”樾戈的計劃當真如此嗎?
如若我們之間隻有合作,不帶入一絲情感的合作,倒把一切複雜都化作了簡單。交利總比交心容易。
“有道理,隻是她憑什麼出手救我?”
“她會的。”
“哥,你和這位顏姑娘很熟絡嗎?”
“不,但她一定會救你。”樾戈看了看月光,忽然想到什麼,拉著刈魂準備離開:“等等,我們現在可以回去和他們會合了。”
“除了顏姑娘還有誰?”
樾戈把這一路上他認識的人和故事都告知了刈魂,刈魂也認真得聽著,二人確實是一副多年好兄弟的樣子。樾戈沒有說穿自己看到了瀟語幫刈魂治傷的事,刈魂卻主動向樾戈坦白了自己被救的事以及心中的顏瀟語:“哥,我倒覺得這個顏姑娘心思縝密,且來曆非凡,雖說可以互相幫助,可不得不防。”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我本是殺手盟的逃犯,她從我們這得不到什麼,反倒是現今我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合作已成必然。”樾戈不緊不慢地解釋。
刈魂點點頭:“有理,這樣我們又有了朋友,接下來的行動就更加方便了。”
“刈魂,從今以後,你我都不再濫殺無辜可好?”樾戈說得認真。
“嗯,我聽哥的。”刈魂答得有力。
在月空劃過二人身影一黑一白,“形影不離”。
……
霧痕和五公主回到客棧,店家已經歇息。敲了我的房門無人回應,樾戈也還沒歸來,霧痕思索:“照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是脫離了獵妖人就回來的呀,現在我們都和獵妖人告別了,他們人呢?”
五公主也在擔憂:“不會中途出了什麼事吧?我用尋鈴問問瀟語。”說完啟動尋鈴:“瀟語,瀟語!你在哪呢?”
尋鈴的另一頭沒有反應……
五公主又嚐試了幾次,最後得出結論:“看來尋鈴沒有問題,尋鈴光芒未減,她應該沒有去到其他幾界,那可能真是出事了。”
霧痕也著急:“那樾大哥呢?他們不是一起麼?這也能出事?”
樾戈趕到,刈魂跟在他身後。
霧痕連忙問:“樾大哥?你沒和瀟語一起嗎?她人呢?”
樾戈驚,又恍惚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轉身奪門而出:“糟了,顏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