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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樾戈匆匆離開吟風樓,在大街上的人群中穿梭,仿佛在延甫的街道,仿佛那日在此重演。
我忽覺身後一陣殺氣,還有妖的氣息,猛一回頭,一群衣著深藍色衣服的人群,穿過人群走向弄月樓的方向。
樾戈也看到這些人,說道:“那些應該是殺手盟的人。”
我迅速反應:“弄月樓方向,他們要對劉胥動手。”
“利用我們引開獵妖人。”樾戈說道。
“我得通知五公主和霧痕,讓他們留在那。”我給尋鈴注入一道法力,喚醒對方的尋鈴,“五公主,你們現在留在弄月樓,殺手盟要對劉胥動手。”
一頭的五公主:“啊?我們都換好衣服準備走了,況且劉胥也回去了。”
“快追上他。”
“嗯,行,交給我們了。”
簡短交代後,我對樾戈道:“樾大哥,獵妖人的感知鈴應該是在很遠的地方感受到你的氣息,想必他們一定知道你不好對付了。”
“你的意思是……”
看來他聽出我話外之意,我便容易解釋了:“他們可以利用我們引開獵妖人,我們何不將計就計?你去弄月樓,把幾乎所有妖氣帶到那兒,獵妖人自然趕回,不必我們動手。”
“那好,我們走。”樾戈答應的幹脆。
“不,樾大哥,你得盡快,帶上我始終不方便,我身上法力僅剩無多,與凡人無異,隻能拜托你了。”我說著。
“好,你自己小心。”他應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走近拐角,化煙離去。
街道上再次剩下我一人身影,周邊人群熙熙攘攘,我轉身,向吟風樓走去……
弄月樓的頂樓小閣,在劉胥離開後漸漸安靜下來,舞女緩緩離場,隻剩下幾個雜工收拾著桌麵殘餘。
五公主和霧痕換好衣服匆匆追逐劉胥而去,詢問了樓裏的路人,終於在街道拐角處看到了劉胥的身影。
此時,月盤漸漸隱匿於烏雲之中,街道邊的亮著的燈籠也逐漸稀少,路人更是寥寥,劉胥隻身走在這大道中央,仍是一副灑脫無畏的樣子,他步伐輕緩隨意,漫無目的。
與獵妖人一起,本可以保護自己,這劉胥倒是滿不在乎,自己一人走向危險邊緣。
這本該靜靜享受的清閑,被一陣極速的琵琶聲擾亂,琵琶未奏出動人曲調,而隻是吱吱作響,像是撕開皮囊的聲音。劉胥聞之,駐足。
循著這瘮人的琵琶聲望去,一年輕貌美之女子端坐於一藥房樓簷處,白紗裙被風撩起,露出潔白的玉肢,她斜抱琵琶,青紗掩麵,但依稀可以看到她的明眸皓齒,但她雙手間纏著青黑色的藤蔓,不,應說是血管間生長著藤蔓,那一雙手,僵硬如枯幹。
劉胥看著女子,道:“姑娘顯然不懂琵琶,這深夜,莫非是等著劉某?”
女子輕聲應答:“公子猜對了,奴家等得就是莊主。”
“哦,劉某榮幸之至。”劉胥笑著,似乎完全不在乎眼前人和即將發生之事。
遠處,一陣簫聲,悠揚而來。
“小妹,你何必和將死之人廢話?”男子身影出現在街道上,矮小身材,紫黑色衣袍,駝著背,麵如枯槁,瘦骨嶙峋。女子應答:“大哥,你來了。”隨之輕躍下樓,與男子並排而站。
男子說道:“看來那小子確實沒有騙我們。劉胥,你可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這矮小男子發出令人作嘔的怪笑。
劉胥不是不戒備,而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似乎每一戰的勝負於他都沒有什麼意義,他隻是站在那,像是立在石板路上的一棵孤鬆,他繼續走近,說著:“劉某與閣下素未謀麵,見麵便是生死之說,應該不妥吧。”
女子笑著說:“少廢話。”話音未落,她用指尖掃過琵琶弦,這弦間樂音彙成無形的刀向劉胥劈來,內力不深的人無法感知,而身經百戰的劉胥已然意識到殺氣,此時他沒有任何武器,隻拽過身邊一木製的架子,擋下這一擊,刀子劈開木架,靜夜裏異常刺耳。
接著女子從琵琶的木質後殼中抽出一把利劍,直向劉胥刺去,劉胥轉身一掌擊其手腕,卻在餘光中看到瘦小男子的蕭已經化作匕首揮來,再一閃過,把女子推開,想要先對付男子。劉胥這一掌力度極大,女子一腳踮地不斷後退,百米開外。正在劉胥準備對付男子,與之對招之事,女子忽然又出現在他身後,順肩背便是一劍。
劉胥負傷,血液染紅了他的布衣,他隻回頭一看自己的傷,隨之後退幾步。再看向眼前的人,就在眨眼間如此極速的移動,凡間武功正值衰落之際,要想在如此年紀就修得移形換影之術,絕非易事;除非,此人非凡界之人,而來自異界。
想到這,劉胥打了個寒顫,要說凡人對妖不甚了解,這望劍山莊莊主卻像是很清楚妖的事情一般。
“姑娘好身手,這招式異於人間之武功,莫不是殺手盟的高手?劉某領教了。”劉胥摸到自己背後的鮮血,看著掌心的血,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