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大秦皇宮深處是寂靜的,明亮的宮燈格外清冷。赫連清溪滿目憂愁,似乎有滿滿的心事。事情的調查結果毫無頭續,而她,寧願呆在冰冷的天牢內,也不曾向自己說一句求救的話,“既然她無情,也休怪我無意!”男人,自尊心永遠是如此的強大。可是他嘴上說著,腳卻不由自主的向天牢走去。
昏暗的油燈忽明忽暗,照著深邃而幽長的廊道。本就陰森的天牢裏,在夜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陰冷。死寂一片,隻聽到老鼠上竄下跳,跑來跑去的吱吱聲。孤獨的腳步聲一點點向更深的地方移去……最後一間牢格,便關押著沁若。她似乎睡著了,裏麵漆黑一片,微弱的燈光根本看不到裏麵。赫連清溪使勁朝裏望著,借著微弱的光,才隱隱約約在牆角看到了她繾綣著的身影。那一刻,他心裏酸極了。忍不住想要衝去進去,抱緊她,給她一世的溫暖。四下看看,獄卒們都睡得沉沉的,打心底不想驚動他們。更不想讓人知道他來看她。捏緊牢鎖,氣運丹田,一咬牙,鎖芯便斷了。一抽,鎖嘩啦一聲開了。他迫不及待的打開牢門,衝了進去,他此舉早已驚醒了睡夢中的沁若。
“你,怎麼來了?”在他走近之前,沁若貼著牆壁緩緩的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赫連清溪滿是心痛的鎖著眉心,並未回應,直接奔向她,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沁若愣在那裏,有盈盈淚光在眼眶中閃動,她分明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動,是輕聲抽泣的顫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哭了?”她輕輕扶開他,滿目淒涼,“我不值得,不值得你為我掉淚!”
“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怎麼辦啊?”他的臉上分明掛著淚痕,沒想到,他一往情深,隻是心不同昔日了。情不自禁,將吻和淚烙在了她的眉間。
沁若搖搖頭,早已淚流滿麵,“你不必因我而為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欠你的,到來生也還不清。”
“不,我就是要你欠我的,欠我三生三世也還不清。”她輕抬玉臂,撫上他的英氣的臉旁,拭幹了淚痕,
“你是屬於天下蒼生的,不是屬於我一人的,莫因我而誤了天下。如此,我便是天下的罪人,我,實在是受不起。”
“不,我要你與我共享天下,做一對逍遙快活的人間鴛鴦。”赫連清溪倔強的說,沁若眸光落著淡淡的失望,轉身,搖頭,歎息,
“你走吧。”聲音很輕,不帶一絲感情。“此生無望。”好絕情的四個字,赫連清溪似不認識她般的,憤憤的看著她。
“好,很好!哈哈哈哈……”一聲冷笑,絕然轉身,臨了,止步,回頭,將身上的純白狐裘披風脫下,放於一旁的案上,“夜寒深重,你自己多保重!”腳步聲漸行漸遠,心似在滴血,再回首,早已千瘡百孔。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吱吖,碧華宮厚重的朱門被一把推開,玲兒端著一壺鳩酒,三尺白綾,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春喜聽到開門聲,高興的跑了出來。此刻,她希望如往日般,是自己的主子悄無聲息的回來了。可是當她看著玲兒手裏捧著的那些東西之時,她愕然了,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祥之感,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些東西是為她準備的。
“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