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彌漫著一股清香,屋外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不知睡了多久,沁若才醒過來,恍然,她覺得自己是否已經升天了。感覺飄飄忽忽的,輕輕扶了扶額頭,準備起床,下地,卻發現沒有鞋子。刹那間,她回想起了從前的一幕,她赤著腳走出去,卻被另一個人百般的捉弄。想想,心裏就有些不服氣,突然,她感覺到了異樣,便使勁嗅嗅了鼻子,一股淡淡的花香,再仔細瞧瞧這座竹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外走著,這熟悉的桃花,梨花,泉水,這熟悉的高山陡崖,難道自己產生了錯覺?怎麼會呢?難道是在做夢,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哎呀,好疼,這不是夢,可是,我不是在天牢裏嗎?怎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裏?難道又是他搞得鬼?”正迷茫著,突然又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這笛聲又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讓她幻想成了赫連清溪的簫聲,怔了怔,“果然是他!”不由得望向那棵怪異的大樹,隻見一個襲紫色身影背對著她。她緩緩的向那襲紫衣走去,待走到近前,想說什麼總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他先開了口,
“醒了?”沁若隻是怔怔的看著他,並不回話,他緩緩的轉過身,依舊冰冷的眼神,依舊銳利的眸子,“你到底想怎樣?”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吧。”沁若的眸光比符堅還要冷上三分。“你何不把我賜死,以解你心頭之恨呢?”
“哼,笑話,我把你賜死,解我心頭之恨?沁若,”他忽然從樹上跳下,緩緩走到她麵前,輕輕的抬起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你為何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眸光瞬間柔軟了許多,“你為何非要把整個後宮鬧得雞犬不寧呢?要知道,她們雖然懷了寡人的龍種,可是寡人在乎依然的是你。你何苦要去害她們腹中的孩子,用來報負我呢?”沁若隻覺得很好笑,報負他,跟女人之間爭風吃醋,他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你真認為是我做的?”沁若冷笑一聲。
“別人也沒有理由那樣做。”
“那我無話可說。”沁若臉一轉,看向別處,“請皇上賜我一死。”
“我把你弄到這兒,就是想救你一命,就是不想讓你死。算了,不說了,你該喝藥了。”他霸道的拉起她的手,向竹樓內走去。她微微斜眸看著他,若是他跟清溪兩人換了位置,他是一個將軍,而清溪是皇上,那麼他會不會是另一個樣子?而清溪會不會是他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讓我來麵對這樣一個難題?那個老者究竟是誰?他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又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自己?越想越苦惱,難道他是想讓自己幫著把事實的真相公之於眾,讓清溪……如此重大的事,她不敢在往下想。“這是我親手熬的藥,你把它喝了吧。”符堅從暗紅色的檀木圓桌上端起一碗微熱的湯藥,遞到沁若的嘴邊,拿起湯勺,輕輕的舀了一勺,“喝吧。”忽然間,沁若已經幹涸了的眼睛濕潤了,女人就是如此感性,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目無一切的一國之君,一個孤傲的男人,竟然會親自為她熬藥,還親自拿起湯碗喂她,想來,是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抵擋住這種溫情誘惑的。她微微張開如櫻桃般的小嘴,符堅深隧的眸光裏蕩起一絲絲如春風般的微波,“這就對了。喝完藥,好好的休息。在這裏,沒人會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