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樣的月色的,清冽,慘白,像極了鄉下辦喪事的那一抹抹鮮明色彩。星城的夜晚,常常明亮喧囂,如白晝般,在寂靜的黑夜裏獨樹一格。然而,今天,卻略顯得不那麼一樣。
聽說,季辰回來了。星城裏的所有的能力好深者都對著這不同尋常的夜色這樣想著。季辰,還像原先那樣不知道星辰之力如何運用嗎?還是那個在比武的時候隻能讓他的妹妹出馬,擋在他的前麵那個雖然稱不上懦弱,但名聲卻不怎麼好聽的少年嗎?哦,不,十年過去了,季辰,也應該是個,男人了吧。
長街明燈幢幢,人來人往,當季辰走進這條長街時,喧嘩聲,吵鬧聲,嬉笑聲瞬間變小了很多,隨著季辰的慢慢走動,長街裏,除了有些生意稍差,隻能用油燈照明的幾家油燈的油花聲,還有屋簷的風鈴清清的聲音,沒有了任何聲音,尤其是人聲,怕是在這詭異的氣氛裏,連一個大聲的喘氣都會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在聲音停下的時候,季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哦,忘了說,現在在長街的季辰還披著一個碩大的,可以遮住身上任何皮膚的鬥篷。季辰摘下頭上的帽子,將自己清瘦的臉暴露在長街下,拍了拍鬥篷上沒有的灰塵,朗聲說,“看來在我走的十年裏,木行,把星城治理的還算是不錯。”說完又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抬起頭,對著並沒有幾顆星星的夜空說,“嗯,除了星空。”再也沒有任何停留,帶上鬥篷帽子,再次將臉隱入黑暗,走向了長街盡頭。
長街的盡頭是星城最高的建築,也被星城的人們視為信仰的存在,是星城皇室的建築,可名字卻很土,叫觀星樓,像極了眾多武俠小說裏賣情報的代號。
季辰離去的長街,沒過多久,再次恢複了以往的喧囂吵鬧,可,卻多了幾分不明的味道。在暗處一直觀察季辰的人們把這個味道叫做複仇的味道,或許,在外曆練的十年,讓從前的少年真正的進行了蛻變,不是剛剛的外表,而是他的骨子,他的心。
如果讓季辰聽見他們心裏複仇的味道的說法,一定會搖頭笑笑,隨後不說一句,離去。
此時的木行,在觀星樓的他的屋子裏,他的眼前是一個正正當當的鏡子,散發著清冽的光芒。鏡子裏不是木行的臉,而是季辰的身影,木行看著季辰,喃喃自語說,“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顧你的妹妹了呢。”說完一揮手,鏡子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空氣中。
季辰看著眼前熟悉的高大建築,並沒有像一個複仇者應有的姿姿態闖進去,或者說是悄悄的潛進入,而是正大光明的坐在了觀星樓門前的台階上,碩大的鬥篷像一個蓋子蓋在了他的身上,身形消瘦。
“明天,快到了吧。”台階上的季辰說。
“明天,快到了吧。”樓裏的木行說。
季辰沒有想在他身後樓裏的木行在幹什麼,正像木行也沒有理會坐在門口台階上的季辰要怎麼樣,季辰在等待,用風塵仆仆後黏綿的睡眠等待,而木行則是來到了觀星樓的樓頂。
觀星樓既然能被稱為信仰,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含義,更是因為他的體型。用一句十分俗的話語來形容,觀星樓,超級大。而觀星樓的樓頂則是一個超級大的廣場。廣場的地麵發著光,光自然是星光,地麵並不是普通的灰色亦或是黑色,而像是星空倒映在湖麵的影子,點點星星點綴。將各個星星鏈接在一起,可以發現,一個巨大的六芒星正是觀星樓上廣場的圖案。廣場的邊界是用玉石圍起來的柱子構成,表麵光滑,反射了星光後,更顯得高雅。
木行來到了廣場的中間,也就是巨大的六芒星的中間,在星光最興盛處,盤膝而坐,木行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長袍,在星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神聖,木行仰起頭,麵向星空,並沒有幾顆星星的星空此時卻散發出明亮的光,星光順著木行的牽引,達到木行的身體裏,如此這般的循環往複,木行的星辰之力又增強了幾分。
夜,靜謐。整夜無言的不僅僅隻是觀星樓前的季辰和觀星樓上的木行,還有在季辰走進長街,走進星族領地後就知道了的星力高強的人們。現在,在這些人的心裏,都浮現的這樣的一行字,或者說是這樣的一段話:明天,怕是血雨腥風的一天了。他們到現在還記得十年之前的那個清晨,那個被稱為隻能躲在妹妹身後的少年,是多麼狼狽的被星族的輿論,他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還有身上不知名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攆出了星族的領地。
季辰,可是星族的皇室啊。
是星族唯二剩下的皇室之一,另一個,就是他的妹妹,叫季星。
而現在,星族的王,卻是一個叫做木行的人。哦,是代理的王。前一任正是季星,隻不過十年的時間裏,有著太多的物是人非,有著太多的陰謀,或者是說陽謀得逞。季星,就是這個木行陽謀下犧牲的可憐的產物罷了。
夜,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