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在宋家向唐家提親之前,雖沒有向薛夫人明說,卻已顯明了自己帶兒子宋雨桐去梨園的用意,這是兩位母親之間的默契。隻是宋雨桐和唐婉,這兩個為人子女的,還蒙在鼓裏。
蘇州的唐門,曆朝以來為朝廷所器重,唐門以打造機關暗器著稱,揚名江湖。唐門的暗器,最為江湖人士所忌憚。唐門的所造的各種機關、強弩,被朝廷大量采集,用以壯大軍力。
唐家的二公子唐一川,為當朝平西將軍。唐一川率鐵騎十萬,為平定西部邊陲之亂,揮師西去,已有兩年有餘。唐一川年紀不過三十,已立下赫赫戰功,被當朝皇帝視為輔助江山的左膀右臂。
無論是在朝野還是在江湖,唐門都有著不容小覷的實力。
那一天,唐安和薛夫人兩人麵對麵坐在茶幾上,商量著宋家來給自己家女兒來提親的事。
唐安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盞:“這個宋家可是青衣樓?”
薛夫人點點頭:“是的,青衣樓,宋缺。”
唐安所有所思的望著院子裏的花叢,重複的說了句這個名字,“宋缺”……
唐安和薛夫人都見過宋缺,雖然隻是一麵。
時光回到二十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唐安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畫麵。
大雨中,一個人黑衣人使出了淩厲的兩劍,立刻有兩個同樣穿著黑衣的人發出慘叫,死於非命。這人臉上的黑紗卻被一劍劃落,露出一張年輕人堅韌冷酷的臉。旁邊的蒙麵人有人驚訝認出了他。
“宋缺”!
剩下的黑衣人,聽到宋缺的名字,都是一驚!
宋缺卻已極快的身法,殺死了在場眾人,十幾位武林高手無一逃脫。
那個雨夜,十幾位江湖高手,全倒在宋缺的劍下。宋缺又從新帶上麵紗,此時站在不遠處的兩個黑衣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這兩位正是唐安和薛夫人。
就在前幾日,薛夫人還曾向唐安說了梨園的事情,好像有位周夫人對自己家的女兒很是中意。如今,沒過幾日,果然就來提親了。
“婉兒,宋家托人來家裏提親,母親本不想把你太早嫁出去,隻是身為女兒家,當有自己的主見,不知婉兒,你意下如何?”
“母親,不知這宋家是蘇州城中的那一家?”
薛夫人答到:“青衣樓”。
“青衣樓宋家確是在蘇州很有名望,隻是不知這位宋家的公子如何。兒女全聽母親安排,隻是女兒還小,想多陪在母親身邊。”
“婉兒,婚姻是終身大事,特別對於女兒家。一晃你已過了十九歲,為母著實舍不得,隻是女大當婚,女兒家最重要的莫過於找一個好的歸宿,可以有一個好男兒一生相托,這是我和你父親對你的心願。婉兒,你記的梨園左側包廂的那位公子嗎,他便是宋家公子宋雨桐。母親已托人打探,這位宋家公子長你一歲,品格端莊,性情溫良,富家公子不驕不奢也屬難得。”
是他,唐婉心想著,她想起他看她的眼神,和他俊朗的輪廓。他的眼睛明亮清澈,眼睛裏對自己充滿了愛慕,看的自己臉頰發燙,竟不敢回眸看他,那份來自他眼睛裏真誠的愛慕,讓自己怦然的心動,仿佛有什麼闖了自己的心裏一樣。
隻是……,不知這位宋家公子,他其人如何。女兒家的心思總比男孩縝密細膩的多。
“母親,孩兒想再見他一見。”她紅著臉說。
三日後,宋雨桐以送畫為名初入唐府。
唐婉的父親唐安,與唐婉的母親薛氏在客廳接見宋雨桐。茶過兩盞,一番攀談。唐安對宋雨桐說:“久聞令遵無缺劍之名,隻是無緣見識令遵的劍法,宋公子的劍法也應當不錯,不知可是令遵親傳。”
宋雨桐:“多謝伯父誇讚,晚輩劍法確實是家父親傳,隻是晚輩資質愚鈍,學不得家父一二。”
唐安:“嘔,宋公子不必過謙,可否將令遵親傳劍法展示一二,讓老夫見識一下宋幫主無缺劍的真傳,也算是讓老朽開一開眼,嗬嗬嗬嗬。”
宋雨桐:“伯父說笑了,伯父見多識廣,豈敢在伯父麵前獻醜。伯父既然開口,晚輩不也敢推卻,請伯父莫要見笑罷了。”
唐安和宋雨桐一路說笑,一起來到唐府花園裏的池塘邊。唐婉在兩個貼身丫頭的隨行下,從花園一側徐徐走來,一雙眼眸看著池塘邊的宋雨桐,帶著溫柔的笑意,像春天令人陶醉的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