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花噘著嘴看看董星光再衝星河扮個鬼臉:“哎喲,趕我回家呀,你有本事別過來。當了姑媽的兒子就不認妹妹啦”
董星光看著這個俊俏又有些俏皮的小妹妹哈哈大笑說:“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錯。憐花妹妹,對不起啊。要不你也撞我一下還回來吧”
憐花噗嗤一笑:“我才不要撞你,想的美呀,沾我便宜麼?哼”說完,憐花讓開門口向前麵自家走去。
董星光搖搖頭:“真是個鬼靈精”憐花聞言又回頭衝他做個鬼臉。
就這樣簡單的接觸,董星光和憐花算是認識了。董星光給王如梅拜完年,經常會帶星河出去逛逛,憐花也總是黏在身邊。
幾天後,董星光說自己有事要離開興仁。想在走之前帶著星河去集市給這個新堂弟買幾身衣服。他常年不在家,以後家裏有啥事還得這個堂弟幫忙照顧。憐花聽說要去集市,趕緊描眉化妝打扮的漂漂亮亮也要同去。董星光也挺喜歡這個機靈鬼一般的妹妹,並沒有拒絕。
到了集市,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大過年,街上人還是很多的,都是買一些拜年的禮品準備走親訪友。
“咱家鄉這裏雖然地處偏僻,但是老百姓倒也都過得安寧”董星光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邊走邊說。
星河點點頭:“就是啊,沒有戰火,老百姓可不就過得安寧麼”
董星光:“唉,可是現在全國又在打仗了”
憐花好奇問:“又打?日本人不是都投降了嘛”
董星光說:“是啊,日本人是投降了,但是國家還沒有解放呢。蔣介石獨裁政府還在欺壓廣大窮苦老百姓。”
星河聽這堂哥的話趕緊做個噤聲手勢:“哥,這裏雖然是咱家鄉,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憐花白了一眼星河:“怕啥,我們隻是說說都不行啊,你說是不是星光哥”
董星光微微一笑,這兩個都還是孩子,對他們說這些確實有點不合適。
三人正轉的開心,常富貴帶著保安隊人員押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從一家店鋪出來。那女子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還有血跡。常富貴罵罵咧咧讓保安隊把人帶回鄉公所,抬頭卻看見憐花。
常富貴立刻一改蠻橫的嘴臉笑嘻嘻跑到憐花身邊說:“哎喲,是花兒?最近可好啊。你看哥這段時間也比較忙都忘了去家裏看看你。大過年的能在街上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來買東西啊?缺錢不,哥這裏有”說著常富貴從口袋掏出幾塊銀元遞給憐花。
憐花冷冷看了一眼常富貴沒有接他的錢。指著前麵被押著的女子問:“你們也太狠了吧,她犯了啥事?至於打成那樣嗎?”
常富貴:“哎喲,你可別管這個。這種人抓住就該往死了打,我還要把他送到縣城領賞呢”
董星光問:“在咱們這小鎮上還有啥罪大惡極的人呢?我看那女的也不像壞人啊”
常富貴這才注意到憐花身邊這個精瘦的男子,他早把憐花當成自己的女人了,隻要別的男人和憐花有接觸他都覺得是對他的挑戰。
常富貴斜眼瞄著董星光:“你是誰?跟在花兒身邊幹嘛?”
憐花擋在董星光身前說:“你有毛病呢,這是我哥。快說那女的咋了,沒啥事就把她放了吧。大過年被打成這樣也是夠可憐的,你能不能少做點缺德事”
常富貴賠笑:“原來是你哥呀,那......沒事了。這個女的可不能放,你們不知道,她是共產黨”
董星光眼皮猛然一跳,抬頭看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女子,心中熱血上湧:“你怎麼知道她是共產黨”
常富貴:“省府保密局已經下了好幾份通緝名單了。最近聽說有好些個共黨分子在甘寧邊界上秘密活動。現在政府正在和共產黨打仗,我們這裏流竄進來幾個共產黨也沒啥稀奇。不過我常富貴眼裏可容不得沙子,隻要被我逮到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哎呀,也該我常富貴升官發財啦。把這女共黨送到縣城後肯定會有大筆賞金。到時候我給你買一份大禮物,你看好不好,花兒”
憐花鄙視常富貴:“誰稀罕啊,拿別人命換來的錢你也花的安心?”
常富貴:“花兒,你這就說的不對了,哥我幹的就是保境安民的活。共產黨現在是匪,我當然有責任抓捕她。賞銀也是我該拿的麼,我.....”
憐花不耐煩:“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我不想聽你這些大道理,我們還忙著回去呢”
離開常富貴,憐花三人也沒有繼續逛街的興致。回家的路上,董星光滿腦子都是那個被打的女共產黨。那單薄的身體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可是她的眼睛是那麼清澈堅定。
當天夜裏,董星光早早睡去。半夜又從院牆翻出,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憐花躺在自己炕上,手中把玩著董星光給她買的一支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