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灰與燼(1 / 1)

將近一個月時間裏,人潮川流不息,一天比一天擁擠,連勞拉婆婆也承認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時而有信使奔向北方,與人潮背道而馳,但他們總是孤身一人,久而久之,大家都心知肚明,國王是不會派來援軍了。

最後幾支隊伍中有名軍官好心的建議本地村民,帶走所有能帶走的家當,趕緊往南邊逃難。“他們來了”,他發出警告,少數人聽從了他。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路上全部都是從北邊湧來的村民,他們帶來了一些可怕的故事,於是又有一批本地人加入了難民行列。

但大多數人沒有離開。他們和爸爸一樣,把土地視為血脈。

路上最後一批有組織的士兵是一隻狼狽的騎兵隊,騎著皮包骨頭的坐騎,個個餓得像骷髏。

他們連夜南逃,累得馬耳他不住喘息,口吐白沫。

他們中間隻有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軍官勒住韁繩,稍作逗留。

“快跑,快跑,他們什麼都燒!”

他吼了幾嗓子便追趕隊伍去了。

接下來盡是三三兩兩,乃至孤身一人的遊兵,這些人並不是什麼沿路而行,買東西也不付錢。

再往後就什麼人也沒有了,國王大道也空空如也。

旅店老板自稱聞到了北風中灰燼的味道,於是收拾細軟,帶著家人逃亡。

泰利變得心煩意亂,傑夫焦急緊張,卻說不上是害怕。隻是翻來覆去的詢問敵人的事情,滿心想鍛煉自己當個好戰士。

爸爸照舊操勞,不管打不打仗,田裏的莊家總是要由他照料。但是爸爸的笑容比往常少了許多,還開始喝酒,阿黛拉經常看見他幹活的時候抬頭掃視天空。

阿黛拉一個人在田野遊蕩,在潮濕悶熱的夏天獨自玩耍。她邊走邊構想若是爸爸決定逃難,自己該藏在哪裏?

終於,國王的龍騎士退下來了,哈爾也在內。

整個編隊就隻剩下四位龍騎士。阿黛拉發現了第一位,便跑去報告給爸爸。爸爸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父女倆一起看著那條破破爛爛的形單影隻的綠龍飛走,龍騎士,並沒有停留。

兩日後,另外三條龍映入眼簾,其中一位龍騎士離開編隊,盤旋降落在他們的農場-----其餘兩人經直逃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