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李少天這個插曲,範王兩家再也沒了打鬥的興趣,抬著死傷者潮水一般地退去,街道上刹那間就安靜了下來,隻在地上留下了一灘灘的血跡,意味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混戰。
李少天閉著眼睛,無力地倒在小女孩的懷裏,小女孩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摟著他慢慢坐在了地上,焦急地四下張望,想找人幫忙,可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範紫卿芳齡二八,美貌俊俏,性格潑辣,瓜子臉,大眼睛,丹鳳目,柳葉眉,標準的古典美人,她是範立行最小的女兒,範家的掌上明珠,自幼嬌生慣養,十二歲時被範立行送往房州城的女塾,由在房州城做生意的長子範子業照顧。
一身紅色裙裝把範紫卿襯托得嬌豔嫵媚,腰上掛著一把紅色劍鞘和劍柄的長劍,英姿颯爽地騎著一匹渾身烏黑的高頭大馬來到範王莊的莊口,拉住韁繩,神色激動地望著矗立在莊口的一塊石碑,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範王莊,整整四年了,一轉眼間,她已經整整離家四年了,兩個儒雅帥氣的白衣佩劍青年一左一右,眾星拱月般護著她,後麵跟著十幾名家丁打扮的人。
三人談笑風生地走進了莊子,範紫卿這次回來探望父母,並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情,莊子裏冷冷清清,半天看不見一個人影,正當她感到奇怪的時候,一個宏亮的嚎叫從莊子中心傳來,嚇得座下的馬匹不安地甩著響鼻。
“不好。”
清楚莊中心的街道是範王兩家解決恩怨的場所,聯想到莊子裏的異常,範紫卿臉色一變,嬌呼一聲,縱馬直奔了過去,兩個白衣青年對望了一眼,連忙拍馬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縱馬在路上奔馳,沉悶的馬蹄聲震得路麵嘩嘩之響。
“四小姐!四小姐回來了。”
範紫卿趕到街道拐角的時候正遇上亂糟糟撤退的範氏族人,認出她的人們立刻圍上去,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四小姐,你要給我作主呀!”
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擠開人群,撲通一聲跪在了範紫卿的馬前,幾個小夥子把一個已經沒了呼吸的青年人抬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死去的青年是中年人的兒子。
“四小姐!”
隨後又有十幾具屍體被抬了過來,擺在了範紫卿的兩側,周圍的人撲通撲通跪了一地,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一個年齡有些大的男人淒涼地朝著她喊了一聲。
“欺人太甚。”
範紫卿被眼前的慘象激起了無邊的怒火,她咬牙切齒地低語了一聲,刷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拉馬的韁繩,向王家的方向衝去。
“走呀,報仇去。”
跪在地上的人們抄起武器,群情激奮地跟在了範紫卿的身後,大聲嚷嚷著複仇,兩個白衣青年不得不追向範紫卿,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莊子中心的街道上血跡斑斑,溫暖尚存的鮮血散發出難聞的腥味,範紫卿騎著馬越走越心驚,她已經可以想象剛才混戰的激烈程度,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疑惑間,牆邊的李少天和小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女孩現在真的害怕了起來,李少天像死了似的倒在她懷裏一動不動,雖然她有些瞧不起膽小的李少天,但自從忠伯死後,李少天可以算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而現在,這個朋友生死不明。
可憐兮兮地望著馬上的範紫卿,小女孩的目光中充滿了期望和懇求,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李少天。範紫卿對李少天產生了興趣,好奇地望著他那一身新奇的裝束和滿頭的紅發,尤其看見李少天手裏的倭刀後,眼睛不由得一亮,這把倭刀的造型實在是太漂亮了。
在發覺事態遠遠要比自己預料的嚴重後,範紫卿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那股複仇的熱血逐漸涼了下來,雖然她任性嬌蠻,但還是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要是這麼沒頭沒腦地越過範王兩家的中間線,那後果可就不僅僅是一場打鬥能夠解決的了的,可她背後跟滿了激動憤怒的人群,已經騎虎難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