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又慶幸他最早發現了這個孩子,他馬上把孩子抱到了他母親那,讓她撫養。
她的母親名字裏有個洛字,就叫她洛吧。他扔下這句話就匆匆走了。
前世皆有因,後世皆有果。
洛慢慢長大,和奶奶相依為命。他知道自己有爸爸,可是奶奶跟她說,不能跟任何說他的爸爸是誰。那個每個月都會來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可是他從來沒有抱過她,甚至都不敢看她,喚她的名字,他來,隻是來送生活費的。
“爸爸!”小女孩叫他,渴望的眼神望著他。
可他不敢看她,她的眼睛像及了她的母親,叫他如何敢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宣告他曾經犯下的罪行,那樣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他無法直視。他走的很快,他不能多停留一秒。
“你這個沒有爸爸媽媽的野孩子,我媽媽說了,沒有爸爸就是野孩子,野孩子!”一個小女孩拿著漂亮的布娃娃得意的說,巷子裏幾個小孩都圍著她,一起取笑她。
“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我有爸爸!”洛喊著,那個小女孩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在她麵前就像一個盛氣淩人的公主,而她隻是卑微可笑的小醜。公主戲弄小醜,天經地義。
“那你說你爸爸是誰啊?”
“我爸爸是......”洛想起奶奶告戒她的話,聲音越來越輕,輕得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你看你都說不出你爸爸是誰,你就是野孩子,野孩子!”小女孩不依不饒。
“我不是,我不是,”洛哭喊著。一把搶過小女孩手裏的布偶娃娃,扔出了一米多遠,她抱著頭邊跑邊喃喃道:“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
晚上小女孩的媽媽到洛奶奶那告了她的狀,奶奶沒有怪洛,反而把她抱在懷裏,洛抽噎道:“奶奶,洛不是野孩子對嗎?”看著洛滿是期待又不安的眼神,奶奶將洛抱的更緊了:“洛怎麼會是野孩子呢,洛是奶奶的寶貝孫女啊。”洛流著眼淚笑了,舒心地在奶奶懷裏睡下了。
可是等到洛在大一點的時候,她也漸漸明白了。隨著年齡的增加,她內心的恨也愈發強烈,直到奶奶的死亡,仇恨的火焰蔓延而來。
洛第一次遇到煜,是個下著細雨的晚上。洛一個人坐在巷子裏,雨細細密密的下在她身上,涼絲絲的。雨已經下了老半天,可還是和剛下時一樣,針線一般,小小的,卻很傷人。洛趴在膝蓋上,卻無法思考,她的腦子裏現在什麼也裝不下,空空蕩蕩地擁擠。小巷子很深,周圍都是老房子。此刻,這裏靜的出奇,靜的可怕,像蜿蜒輾轉的空虛。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寂靜,腳步聲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洛始終沒有抬頭,男人停住了腳步,回望坐在地上的洛,他跑回來,用腳踢了踢洛的鞋子:“喂!”洛還是繼續趴著,“喂!喂!喂!”男人見沒反映,加重了腳力。洛不耐煩地抬起頭望了一眼麵前這個男人,光線太暗的原故,她看不清麵前這個男人的長相,她皺了一下眉,又把頭埋在手臂中。男人見洛不予理睬,便更大力地踢起來:“喂,叫你沒聽見啊!”他的聲音很大聲,喚地她不得不再次抬頭。“這裏有沒有什麼可以躲的地方。”他壓低了聲音。洛隻能看到昏暗光線下男人高高瘦瘦的輪廓,她站起身,“跟我來。”沙啞的聲音似乎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顯得陌生又奇怪。男人不得奇解,還是跟著洛走了。
他們走進其中的一間老房子,洛敲下了黑色的塑料開關,日光燈的光線追逐著把整個房子都照亮。
“這是哪?”男人環顧了一遍老房子,房間裏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正中間有一個方桌,旁邊有一張竹編的躺椅。
“我家。”洛回過身,看到麵前這個男人濕漉漉的,額頭淌著血,手臂上也有班駁的血痕,可他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走到躺椅旁,舒服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