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掌櫃的拿眼睛掃了他們已經好幾眼了。
“再……再來一壇。”不遠處的桌子上已散亂的擺了許多的空酒壇子。
“客官,天色不早了。小店也該打烊了。”掌櫃的陪著笑臉,開口道。
“嗯…”一聲悶哼,一個身影探出了頭。
“這…麼晚…晚了”他醉醺醺的說了一句。伸手在懷裏掏了半天,神色好像有點疑惑。
悶聲道“怎麼…呃…找不到了。”
掌櫃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指著這人,不知要說些什麼。
“掌櫃的,結賬。”寒山雨已有了醉意,醉到恰到好處。他掏出了些許碎銀,拍在了桌子上。
掌櫃的又回複了他那笑臉。“客官,多了。”
寒山雨一指那個醉醺醺的人“他的和我算在一起。”
掌櫃的麵色一苦,開口道“客官,要是這樣算的話。這些隻怕還有些不夠啊。”
寒山雨現在確實是有些驚訝了“不夠?”
他走到了那人的桌子邊上,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
“他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有錢的主。”寒山雨摸著自己的下巴。
對方一身青袍,滿身酒氣,頭發披散,看起來仿佛有四十出頭。但要仔細打量,其實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寒山雨突然開口道“他是誰?”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大江南北,難不成每個酒館都要對酒客知名知姓。
沒料想掌櫃的竟真的回了他的話。
“他”掌櫃的的道“他叫蔣善,是個落選的秀才。在這裏徘徊半年了。每天都來這裏飲酒,喝的爛醉才回去。”
“蔣善!”寒山雨默念了一句。江湖上也有一個蔣善,狂生蔣善。
“他的帳以前是怎麼算的?”
掌櫃的笑道“他每天都去當鋪當上幾件東西。當來的錢就來喝酒。從來都是一天一結。”
寒山雨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顆南珠。
“這個夠了嗎?”寒山雨將南珠拋給了掌櫃的。
“夠了夠了。”掌櫃的笑著說道,手裏一翻,將南珠藏在了袖子裏。
寒山雨一聲冷笑,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他還是小瞧了六扇門的本事。當他進了這小鎮,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連醉一場都不可以嗎?”寒山雨喃喃道。
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蔣善,狂生蔣善。
他醉的很深,或許會永久的醉下去。永遠也不會醒來。
寒山雨甚至有些羨慕他。可惜,他還有事情要辦。沒有心思去救別人,也沒有心思去死一回。
“寒冬要到了,枯榮勝敗。且再輪回一次。看看誰勝誰負!”寒山雨大步而去。
此時的寒山雨好像是將要出鞘的利刃,帶著隱藏的鋒芒。仿佛隨時就會刺出一次致命的劍。
曾經的毒尊或許從來都沒有消失過。隻是披上了一套叫寒山雨的外衣。
茫茫人間,究竟幾人堪破,幾人超脫。留下的不過都是在紅塵中苟且存活的可憐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