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不知做了些什麼功夫?”
“據說他們的索倫王子親自前來,這會兒正在驛站歇息。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倒沒說是什麼,看樣子,是我們皇帝陛下,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
我沒再說話,陷入了沉思。
南魚也便識趣地不再說話,見星兒有些困倦,便牽著他離開了。
這孩子和南魚還真是親近。
鴻烈看著他二人離去的背影,卻是對著我說:“我今日去找了藍采和,跟他說明了情況。”
“那他,怎麼說?”
“他沒說話。”鴻烈停了一下,接著說:“隻是好像我離開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是劫躲不過”。”
“是劫躲不過……”我喃喃低念著這句話,一時有些恍惚。如果所有的劫難都已是天定了,那麼,我們現在做的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反正無論生存還是毀滅,都已注定了,做的這些是在垂死掙紮,還是根本無足輕重?
鴻烈好像看出我的思慮,輕輕地勸解道:“你不要想那麼多,做好當下的就可以。”
這麼溫柔的鴻烈,好像遠隔了重山,好像曾經擁有過,好像我不舍得放手……
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我站起來,說了句“夜深了,去睡吧。”便急急地離開了。直到進了房間,還沒有聽到鴻烈離開的聲音。
悄悄打開房門,他還站在那個地方,從我這看過去,看到的隻是他一動不動的背影。
我關上房門,背靠著門坐下。坐了很久,才聽到他離開的步子。
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注定又是一夜無眠了。
第二天,整個長安城都在傳北漠索倫王子的提親。有人說,索倫王子以百匹北漠雪駒和那木草場下聘,也有人說,北漠王子和高陽長公主自幼相識,這婚事是郎有情妾有意。還有人說,這下長公主和親,可以換得北方邊境數十年的安寧了。
每個人都有他的說法,隻是有一點是鐵定的事實:高陽長公主不日便將隨北漠索倫王子前往北漠。
南魚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我還不解高陽她為何要做出這種選擇,想了想也便明白了。但凡她的皇弟想要的,她斷沒有不給的,她是個從不為自己考慮的人。
隻是高陽啊高陽,你當真已徹底斬斷前緣?
皇帝下旨,高陽長公主和親北漠,舉國歡慶三日。大街小巷瞬間都貼上了紅色剪紙,刮起了大紅燈籠,燃起了煙火。和著白雪做背景,較之春節也毫不遜色。
高陽的轎子出城那天,長街上圍起了兩列長長的隊伍,都是些來看熱鬧的老百姓。踮著腳,想看看這昔日的皇女是什麼模樣,這現今風光的皇家女婿是何等人物。
卻是可惜,一人蒙麵坐於轎中,一人雖騎著高頭大馬,但依照北漠風俗花布掩麵。雖然看不真切,卻也能感受到不一般的皇家風範。
我在客棧二樓的房間,窗子正對著長街,大致可一覽無餘,便站在窗前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