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高強翻開芹遺留下來的日記，他從第一頁看起：“哥、今天是我十周歲的生日，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特別高興！因此、為了紀念這個高興的日子，我開始寫日記了，並把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珍藏在日記裏！”他匆匆翻起日記，在日記本中間夾著一張圖畫。這就是自己當年送給芹的生日禮物，圖畫中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背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趟過一條小溪。高強拿起那張圖畫，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的情景：十一歲的高強放學回家，看見三歲的芹正在玩一條紅色小魚。小魚在臉盆中歡快的遊動著，芹用小手時不時的撈起小魚又放回去。高強忙放下書包也蹲在妹妹身邊玩起小魚來，他望著小魚遊呀遊、遊得好自在。忽然覺得好奇，抓起小魚跑回自己房間。然後用鉛筆刀給小魚解剖，這時芹在他的屋門外哭了起來，驚動了在廚房做晚飯的媽媽。媽媽忙放下晚飯不做來哄芹，芹卻哭喊著要那條小魚。這時高強最喜歡的小花貓正在一邊吃魚頭，媽媽不容分說狠勁抓起小花貓向窗外摔去。邊摔邊罵道：“饞貓、廚房有多是魚你不吃，偏偏吃這條，該死的！”然後又哄芹道：“乖、別哭了，媽媽把那饞貓給扔了。”芹還是哭喊道：“不嘛、我要我那條小紅魚，是哥哥拿了我的小紅魚。”此時高強聽到了自己那心愛的小花貓被摔得“咪咪”亂叫，手裏捧著那條剛被剖腹的小紅魚急忙衝出自己房間，差點用門把正在他門前哭鬧的芹給撞倒。媽媽一見他手中的魚才知道自己錯怪了那隻貓，但是媽媽氣更不打一處來。氣衝衝罵高強，高強經媽媽的斥罵，也知道是自己錯了。為什麼就沒想到廚房有多是魚呢，為什麼自己會心疼那隻小花貓卻沒想到小妹也會心疼那條小紅魚呢？都是自己的錯。他忙背起小妹往外跑，邊跑邊哄道：“小妹、別哭了，哥給你到城外的小溪裏捉一條紅色小魚就是啦。”他也不顧媽媽在身後的叫喊：“高強、你回來，天這麼晚了你上哪去？”因為他們軍屬住宅緊貼城邊，離城邊二裏以外有一條小溪。高強背著小妹來到常和夥伴們玩耍的小溪旁，先把妹妹放在岸上，自己下水去摸魚。摸了半天一條也沒摸著，眼看天快黑了，高強很著急。正巧有個老爺爺路過此地，老爺爺一見有對小孩子，天都快黑了在這小溪摸什麼呢？就好心的上前問道：“孩子、你在摸什麼呢？”高強忙答道：“我想給妹妹摸一條小紅魚。”老爺爺一樂道：“嘿、傻孩子，這小溪哪來的小魚呀。過了小溪不遠就是我家，我家專門養金魚，什麼顏色都有。”高強卻猶豫起來，忙道：“可是、爺爺，我沒帶錢呀。”爺爺爽朗的道：“我那金魚不賣，是養著自己觀賞的，爺爺喜歡送你們幾條。”當高強背著芹再過小溪回家時，芹的小嘴兒在高強那麵頰上親了一下，便甜甜的道：“哥、你真好，芹喜歡你。”高強也開心的道：“芹、以後哥再也不搶你的東西，隻要小妹喜歡，哥豁出一切都為小妹去做！芹、這兩條小金魚比那條小紅魚好不好看？”芹高興的道：“好看！”兄妹倆倒是挺開心，可是媽媽擱家卻鬧心嘍。她管等兩個孩子也沒回來，真後悔當時沒能攔住他們，隻顧著做晚飯了。現在眼瞅天快黑了，兩個孩子會不會真的去了城外小溪。她越想越後怕，便急匆匆走出家門，朝城外小溪方向跑來。跑出不遠看到了高強，芹己在哥哥背上睡著了。打那以後高強養成了事事要弄個明白的習慣，別人喜歡的東西不要輕易亂動。遇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要衝動。因為上次的衝動，自己累夠嗆不算，芹也因為半路睡著了而得了重感冒，如果當時考慮周到自己一人去……”他想著想著淚灑滿麵，不禁長歎一聲“哎一、”想把圖畫放回原處，剛放之際、夾圖畫的那篇日記卻映入他的眼簾：“哥、我愛你！將來我一定找個像哥哥一樣的男朋友，這是我少女的夢想。誰想我的命運真的不錯，竟然美夢成真了。我偶然遇到了一個和哥哥相似的男人，他雖然有妻子和兒子，我仍然不顧道德禮數的去愛他。他更愛我，我們仿佛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也許我們的愛根本就是個‘錯’，可我寧願為這個‘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我雖然愛他愛得很辛苦，但我認為值。哥、我說句心裏話，小妹早就把你當成了心中偶像，如今一旦遇上了真實相似的男人，你說我能放過嘛？哥、他跟你相似的要命，他對我的關愛也很像哥哥你，好在他不是親哥哥。如果是、那小妹可就是真命苦嘍！幸虧他是我的情哥哥，我愛他勝過我的生命！……”高強看到此脫口而出“錯”、他的淚水不止心在流血，心道：“芹呐、情哥哥而是親哥哥，親哥哥卻是情哥哥啊！哥真的好愛你，可是卻被那近親不能結婚的條例所束縛，為什麼當初沒提出不生孩子的倡議呢？為什麼要被爸爸那傳宗接代的世俗觀念而控製呢？如果我當初堅定自己的立場也不會造成今日這天大的‘錯’！芹、是哥害了你。反正國家提倡計劃生育，表兄妹如果真心相愛，可以不要孩子嘛。為了愛連生命都可犧牲，為什麼就不能打破傳宗接代的舊習呢？”高強為了自己一時所犯下的錯，決定放棄婚姻，芹永遠是他生命中的愛人，高家將麵臨絕後的可能，他真不想再愛別的女人。高強把芹的那本日記攜帶身上回了軍校，他從芹的日記裏讀道一對戀人的相思信，芹道：“鐵男、我好想你，更加恨你，你總是叫我做惡夢。夢見你有了別的女人，你不理我，你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而和我卻總是板著麵孔。我被冷落的滋味很不好受，不禁傷心的哭了。從夢中哭醒後，心裏依然很憋屈，恨不得馬上飛到你的麵前問個明白，是否你真的有了別的女人。可我還是忍著，不敢公開去你那裏，隻有你心血來潮時想到我這兒，我才有機可乘。問你是否真心喜歡我？我知道我問的多餘，你的答案我早己熟悉，多少年來都是如此。其實欺騙我的永遠是我自己，我沒有權力怪你。我趁還沒確定你愛不愛我的時候決定與你分手，我想保留你曾對我多情溫柔的麵孔。每當我那激情到了高峰的時候，我會想起你愛我時的一舉一動。你總是到我夢裏來重溫往日那溫柔，夢鄉中你那一瞥一笑不禁把我帶回初戀的瘋狂。人生事事無法預料，無情的歲月賜予我夢想。如今仍是想你心切，我會用恨把我的狂情束縛，我會用怨把激情冷卻。人生無常，我不想把自己固定在一層不變的地步，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碼我對現實的殘酷已經適應，不再是淚水淋淋把你想的模樣。隨著歲月的增添我的心也隨著衰老，不再異想天開。人總得麵對現實，你不屬於我，我注定孤獨。你不是那種為愛豁出一切的人，因此我叫我關上愛情之門。我的世界己在飄雪，我己感到末日來臨。命運驅使我走向絕望，你不再是我的陽光。分手吧！這是明智的選擇。我祝願自己能成功，不要再像以前一次次的失敗。我的人生早無退路，我隻能挺而走險。雖然分手心如刀割，情願犧牲者永遠是我！昨夜你又來到我的夢裏，你真的不再理我。我也懂得如何逃避你，我走進大眾，不再獨特的為你佇立在顯眼的世界裏裝扮自己。我明知你對我不再是已往的追求，可我還是要回首探望你的蹤跡。猛在擁擠的人流中發現你有了新的伴侶，你坦然的走向屬於你的天地，。我已不是你的憂慮和顧忌，你根本不想聽見我在哭泣。你窗前的我呆望著璃窗上的冰花默默出神，冰花中突然走出一對戀人，他們相依在風景樹下。正處盛季的菊花圍繞在他們身旁，突然一道強烈的陽光透過璃窗，那對戀人的世界逐漸變得摸糊，最終被一股激流衝得無影無痕。現實的殘酷摧毀了情人世界，一片癡情化作空白的結局！夢寐以求的你今在何處？隻令我心痛的夜幕又將降臨，不知我還將做何夢。求你不要再打攪我的平靜，留給我一點點睡意，別叫我在深夜裏哭泣！哎一、翻來複去，纏磨人的回憶，我三番五次的告訴自己‘恨你’、別再想你。可恨分手不容易，更恨自己沒囊氣！此至、芹、某月某日，晚。芹、你好殘忍，竟然把我貶得如此不堪。你想問我是不是真心愛你、是否想你？我的答案永遠不變！我是讓你的日子不好過，可我的日子也勝似煎熬。我由於工作繁忙才耽誤了探望你的日期，請你不要怪我。芹、每當我有一點點時間，首先想的是你。你還記得嗎？八日十五不但是團圓佳節，還是咱倆相愛的紀念日。我倆偷偷相愛正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你為我吃盡了風風雨雨的苦頭，受盡了人生愛情的折磨，所有一切痛苦我都心知肚明。芹、求你相信我對你的愛，求你不要與我分手。我平生沒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唯獨你讓我如此的低氣。芹、我承認自己是懦夫，有時也想讓你往前跨一步，尋求新的幸福，莫再為我死守孤獨，可是我又無法充當瀟灑。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小氣鬼，實在舍不得你離我而去。芹、求你相信我，我想你…………………此至、你的男、某月某日、高強看罷芹的日記，深知一對戀人的苦衷。可他自已的苦衷誰又能理解呢？芹已經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心。他不禁想起芹自己創作的歌曲《小街行》：我在小街行，隻盼與你相逢。不求海誓山盟，但願你是真情。我在小街徘徊，幻想你的到來。緊緊擁抱瞬間，刻骨銘心終生。我在小街等，盼望和你同行。怎奈人生無情，夢想早己落空。回首小街依在，灑滿我那悲哀。可歎我的不幸，今生孤獨而行。此刻高強心中一片淒涼，仿佛這首歌曲專門為他創作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