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瑞不禁看向了一旁的阿四,阿四立刻低下了頭去,婉琇繼續說道:“你別怪阿四,是我逼他的!哥,你還不去看看知夏嫂嫂,她本來就有傷在身,別又氣出病來了!”聽到這裏,遲瑞已經來不及思索,朝西苑趕了過去!
可當遲瑞趕到西苑的時候,卻看見知夏俯身在平日裏她最喜歡的那株梨花樹旁小心翼翼地修剪著,看她神態自若,遲瑞心裏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上前想要解釋,“知夏,其實我去倚梅閣是……”
“我明白,”還沒等遲瑞把話說完就被知夏打斷了,知夏仍舊不以為然地說道:“隻是逢場作戲罷了,你不用跟我解釋。”
看到知夏滿不在乎、不以為然的樣子,遲瑞的心隱隱作痛,“逢場作戲?我是不是逢場作戲的人你應該最清楚!我對你怎麼樣你也應該很清楚,你為什麼不問我?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一點都不在意嗎?”
“遲瑞,我……”說到這裏,知夏不由得有些遲疑。
“你明明就很在意!你會這麼生氣就是因為你以為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
事,是不是?”遲瑞緊緊地抓住了知夏的手腕。
知夏賭氣地說道:“你放開我,我說過了我一點都不在意!”
“你明明很在乎我為什麼要裝作漠不關心?為什麼要這麼嘴硬?為什麼要跟我賭氣?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不能像婉琇一樣有話直說呢?我寧願你怪我、怨我,甚至大聲地指責我!”
知夏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遲瑞依舊溫暖的目光,隻是目光中多了一絲無奈,她緩緩開口,“我沒有在跟你賭氣,難道我選擇相信你,是我錯了?難道我不該相信你嗎?”
“知夏,我現在甚至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相信我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看到她異乎尋常的冷靜,遲瑞感覺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敢再想下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到他決然而去的身影,知夏隻覺得無比的心酸!她的眼淚成串成串地滾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很在意卻要在他麵前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她隻是痛苦,隻是後悔這樣深深地傷害遲瑞!她不斷地自責著,“我為什麼要逼走他呢?”
感情本就是這世上說不清道不明,最莫名其妙的事!也許感情就是喜歡這樣互相傷害著彼此!
婉琇看到院子裏借酒澆愁的遲瑞,不禁無奈地走到他身前,“哥,你把自己喝成一攤爛泥,她就能回心轉意了嗎?我真的搞不懂你,把事情說清楚,哄哄她不就好了嘛!你幹嘛要這樣逃避?”
遲瑞端著酒杯,“沒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在她心裏到底算什麼?”
“哥,知夏嫂嫂是嘴硬心軟,其實心裏還是很在意你的,隻是她個性要強,又是在賭氣,所以才會誤會你的!其實知夏嫂嫂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否則知夏嫂嫂也不會為你擔心一整晚了!”
“婉琇,不管怎麼樣,我就是不能沒有她!”
婉琇極力地安慰著他,“哥,知夏嫂嫂是不會離開你的。”
“你先回房休息吧,讓我靜一靜!”
看到遲瑞痛苦不已的樣子,婉琇知道再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便轉身要走,她忍不住想到:原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大哥也會為情所困,也會被感情禁錮得寸步難行!
婉琇看得出遲瑞是真的很愛知夏,否則也不會借酒澆愁了,如果換作是平時這些話他是絕不會跟任何人講的,他是真的醉了!
遲瑞拿起手中的酒杯,仿佛間看到了知夏,“知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會喝醉,總是因為你!因為你啊,顧知夏!”
知夏剛捧著一摞醫書從金城醫學院出來,卻不小心撞到了旁人,可剛要去拾散落一地的醫書,卻發現另一隻手也緊緊地抓住了自己手裏的書,知夏揚起頭來看到的竟然是他!
“傅雲俊?”知夏不禁喊出了他的名字,心中充滿了意外,“你怎麼會來這裏?”
傅雲俊緩緩起身把手裏的書遞還給了知夏,“我送你回去吧!”知夏頓了頓,正想開口拒絕,卻被傅雲俊打斷了,“知夏,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但就算是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好嗎?”
畢竟是他把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是我欠他的。”想到這裏,知夏便不再開口,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再拒絕。
透明耀眼的櫥窗裏滿是折射著醉人光芒的珠寶首飾,滿目琳琅的珠寶玉石是那麼的耀眼,可知夏卻偏偏對那一對看上去栩栩如生的小玉兔情有獨鍾,傅雲俊看到知夏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櫥窗裏那對精雕細琢的小玉兔,知道她一定是愛極了那對玉兔才會這麼戀戀不舍地望著它。
雖然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傅雲俊還是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這裏的玉器做工精細,獨具匠心,我隨便看看而已,我們走吧!”知夏雖然嘴硬但她的目光卻還是戀戀不舍地留在了那對玉兔身上!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
“不用了。”知夏不想再欠他人情,“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了!”
看到知夏對自己如此客氣,如此疏遠,傅雲俊還是忍不住開口,“怎麼說我也救過你,就算你不把我當朋友也不至於把我當成仇人來看吧!”
“可我們注定是做不了朋友的!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說完,知夏轉身就走。
傅雲俊緊緊跟在知夏身後,“知夏,如果我真的對你不懷好意,我犯得著三番四次的去救你嗎?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能做朋友?”
知夏停下了腳步,“因為你是趙軍的人,因為你故意接近婉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你不明白嗎?”
“我知道兩軍正在交戰,你對我肯定是心存芥蒂,我也知道我們的立場不同,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
“別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你傷害到婉琇!”說完,知夏徑直從傅雲俊麵前走過去。
婉琇在書房裏算著賬,卻看見門外躲躲閃閃的阿四,情不自禁開口喊道:“阿四,有什麼話進屋說。”
阿四躡手躡腳地進了書房,但卻一直低著頭,“二小姐,門口有人要找少爺!”
婉琇不以為然地擺弄著賬本,“哦,那你去督軍府請示我哥不就好了嗎?你來我這兒幹什麼?”
“可來的不是別人,是那天少爺在倚梅閣帶走的那位風紅鸞風姑娘!”
婉琇放下了手中的賬本,激動不已地拍案而起,“什麼?她還敢來?不過是個風塵女子罷了,也敢找上門來,也不看看遲家是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這種小事還要我教你嗎?你去打發她走!”
“可是……”
“去啊!”看到婉琇這麼急切,阿四隻好隨聲附和著答應了,婉琇這麼急著趕走風紅鸞就是想趁知夏回來之前解決掉這個不速之客!
“我隻是想把遲少爺借給我去醫院看病的錢還給他,你就讓我當麵謝謝他吧!求求你讓我見見遲少爺吧!”風紅鸞苦苦哀求著,可阿四仍舊不為所動。
“你就快走吧!我們少爺不在府裏,你賴在這兒不走也沒用!”
正當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相持不下的時候,知夏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阿四,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風紅鸞細細地瞧著眼前的知夏,不禁想到:她就是顧知夏,遲家的大少奶奶!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她!
知夏緩緩走到風紅鸞麵前,“不知道姑娘是……?”
“我是風紅鸞,少奶奶。”
“阿四,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在門口跟風姑娘大呼小叫的?”阿四一臉難色,低著頭不敢回答。
“是我叫他這麼做的!”婉琇緩緩走上前來,“知夏嫂嫂,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可是……”
“知夏嫂嫂,你就放心吧!”
風紅鸞害怕知夏離開,急忙攔住她,“少奶奶,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在金城舉目無親,隻是想找個棲身之所罷了,還請少奶奶收留我!”
知夏剛想開口,便被婉琇打斷了,“風姑娘,我們遲家世代清白,你應該深知你自己的身份和這裏是格格不入的!風姑娘還是請回吧!”
“少奶奶……”風紅鸞一臉無助地望著知夏。
知夏忍不住開口,“婉琇,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風姑娘一個人流落街頭啊!”
“知夏嫂嫂你可知道她就是昨晚哥從倚梅閣帶走的那位姑娘!”這句話不禁讓知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看到知夏六神無主的樣子,婉琇後悔自己把事實說了出來,“知夏嫂嫂,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你一再心軟,執意要留下她不可!知夏嫂嫂,你不要被她偽善的麵孔給騙了,別看她現在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說不準心裏是怎麼算計你的呢!她不過是個風塵女子,怎麼配踏入遲家?”
看到知夏遲疑的目光,風紅鸞連忙解釋,“紅鸞自知身份卑賤,也不想強人所難,二位不必因為我大動幹戈,我知道我們這種人本來就被人看不起,更沒有資格和你們大戶人家討價還價,是紅鸞癡心妄想了!對不起,打擾了!”
“風姑娘,風姑娘……”知夏想要攔住她,可人已經抽噎著匆匆跑遠了,知夏不禁望了望婉琇,“婉琇,你怎麼能這樣羞辱風姑娘呢?萬一她一時想不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說著,知夏追上前去!
“知夏嫂嫂,你別去!”看到知夏這麼維護風紅鸞,婉琇越加覺得風紅鸞不簡單,“阿四,還愣著幹什麼?去把少奶奶找回來!”
“是!”阿四急忙跟了上去。
“風姑娘,風姑娘……”知夏在小鏡湖邊大聲地呼喊著,可始終不見風紅鸞的身影,剛一轉身就看見和林風站在一起的風紅鸞,“風姑娘,你,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倚梅閣的姑娘,我去遲府要見的人也不是遲瑞而是你!”
知夏不禁大驚失色,一直踉蹌著後退,“原來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的!你早就知道我一定會追來,所以你們就等在這裏,等我自投羅網!你……你早就算計好了,你設計我!”
“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不過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你的惻隱之心而已!善良有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的致命傷!顧知夏,要怪隻能怪你太善良,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原來林家和你早就是一丘之貉!”
“現在你才明白不覺得太晚了嗎?”
知夏想要逃走,卻被林風的手下死死拽住,知夏拚命掙紮,使勁推開了抓住自己的小廝,林風揚起手來就要教訓知夏,卻被風紅鸞攔住了,“你別忘了,她可是遲瑞的人,她的一根頭發可是比你的命還要值錢!”
“你說什麼你?風紅鸞,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說的不過是事實,上次她的命差點就送在你手裏了!若你還敢動她,遲瑞還不得跟你拚命啊!她可是我們手裏的王牌,留著她才能對付遲瑞!”
知夏聽到這裏,忿忿道:“你們休想利用我來威脅他!”
“這不是威脅是一樁買賣!一樁人命的買賣!就看他是不是真的把你的命看得比他手裏的權力更重要了,遲夫人!”聽到風紅鸞嘲諷的語氣,知夏隻恨自己為什麼會輕易中了她拋磚引玉的圈套!
“若遲少爺同意,那麼應城的這批軍火權當是這次我們對你的謝禮了!”
“葉三哥不必客氣!”
督軍府內正當遲瑞和葉千秋相談甚歡的時候,阿四突然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少爺,出事了!”
“你沒看見葉三哥在這裏嗎?不得無禮!”
葉千秋看阿四神情慌張,知道自己不便久留,“那遲少爺我就先告辭了!”
“葉三哥慢走。”看葉千秋離開,遲瑞才開口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少奶奶她,她出事了!”
聽到這裏,遲瑞不禁大驚失色,“你說什麼?知夏她不是好好在府裏嗎?怎麼會出事的?把話說清楚。”
“今早那位倚梅閣的風紅鸞風姑娘又來找您,二小姐和那位風姑娘起了爭執,趕走了她,少奶奶於心不忍追了出去,可,可少奶奶到現在還沒回來!”
“去醫館找了嗎?還有沈公館,你都去找了嗎?”
“找了,可就是找不到人!”
“從現在開始全城戒嚴,封鎖出口。”
“是,少爺,我知道了!”阿四忙不迭地答應著。
遲瑞策馬疾馳,一刻也不敢懈怠地奔往地勢險要,巍峨聳立的香爐山,當雲霧繚繞、絕壁萬仞的香爐山就踏在腳下的時候,遲瑞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了,一旁的阿四忍不住開口,“少爺,今天出城的馬車的馬蹄印追到這裏就不見了,綁走少奶奶的人有可能走這條路嗎?人會不會還在城裏,馬蹄印隻是用來混淆視聽,擾亂我們的視線呢?”
遲瑞雙目緊閉似在細細思索著什麼,恍惚間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阿四,隻是我想不通如果馬車真的有問題就更應該避人耳目悄悄出城才對,可為什麼守城的衛兵會說那輛馬車有那麼多的人護送呢?如此大張旗鼓,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嗎?不對,人一定在今天出城的馬車上,他們是想明目張膽地提醒我知夏就在他們手裏!”
“那少奶奶她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既是有所求,就絕對不會傷害知夏的!知夏失蹤,風紅鸞也不見了,風紅鸞一定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可風紅鸞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在找不到她不還是找不到少奶奶嗎?”
“找,派人去搜,香爐山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少奶奶給我找回來!”
當知夏再次蘇醒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可剛一起身就全身酥軟,使不上半分力氣,知夏緩緩走出屋外,看見的是一個假山林立的小院兒,可知夏奇怪的是一個看守她的人都沒有,仿佛是座空城!
“你最好還是不要亂走!”風紅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知夏轉過身,“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為什麼我會……”
“會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這裏一個守衛都沒有?因為這裏是香爐山,到處都布滿著像迷宮一樣的絕壁!但我可以指點指點你,不過我隻說一次,一旦你離開了這個小院兒你就別想再出去!遲夫人,你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客人,如果我不這麼做你萬一跟我耍什麼花樣,我可是得不償失!”
知夏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你們到底,想對遲瑞怎麼樣?”
“遲夫人果然是聰明人,知道我們想對付的其實是遲瑞,那好,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隻要遲瑞答應不再插手和應城葉氏兄弟的軍火合作,我就會放了你!”
“和應城葉軍終止合作?這樣做受益最大的無非是趙軍,你……你是趙大帥的人?所以你們才會大搖大擺地進城,就是想告訴遲瑞我在你們手裏,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遲夫人冰雪聰明,連紅鸞都自愧不如啊!我所求的其實也很簡單,就看遲瑞是不是真的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了!”
“你想利用我來要挾遲瑞,簡直是癡心妄想!遲瑞不會答應你們的!”
“癡心妄想?遲夫人隻怕還不知道吧,遲瑞已經帶兵搜上山來了,他正在四處找你,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你的生死,他會這麼大費周章嗎?”
“既是如此,你就不怕他找到我!”
“香爐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有連綿不斷的絕壁峰巒做屏障,他不會那麼快找到這裏來,不過你放心,你們很快就能見麵,我知道遲瑞不是省油的燈,憑他的能耐找到這裏隻是遲早而已!”
“我從沒見過你這種把自己的生死當作一場博弈的人,你當真不怕死?”
“收起你那可憐的惻隱之心,你有空擔心我還是多顧顧你自己吧!你很快就不會這麼說了!”
看到風紅鸞離開的身影,知夏的心沉了下去,她的擔心、焦慮、害怕和恐懼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識,可她擔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遲瑞!她一心期盼著遲瑞不要來,期盼著他不要走進這個陷阱,可她卻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了!隻怕這場始料未及的暴風雨不會那麼快就結束!
風紅鸞端坐在屋子裏,平日裏笑靨如花的那張臉龐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悅,她怒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那十幾個驚慌失措的丫環,不禁拍案而起,“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連送飯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還留著你們有什麼用,我今個兒就要好好地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好好長長記性,來人!都拖下去領四十板子!”
眼看著一個個嘴裏哭著喊著向風紅鸞求饒,早已方寸大亂的丫環就要被拖出去,“慢著!”開口阻攔的正是一旁身披淺紗,明眸皓齒,大睜著一雙柔情似水、炯炯有神燃燒般的眼睛。
風紅鸞頓了頓,“怎麼,你要為她們求情?”
“屬下不敢,有錯就要罰,但顧知夏再這樣不吃不喝遲早會出事,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遲瑞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更加不會跟我們談條件了!讓我去吧!就算是為她們戴罪立功好了!”
“那好,就交給你去辦了!”
知夏還是把送來的飯菜通通摔在了地上,看一旁的丫環俯身去收拾那些飯菜,知夏忍不住開口,“你不要再撿了!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你們給的任何東西!”
躬身在地的丫環一言不發仍舊低著頭收拾著摔碎的碗筷,知夏覺得有些奇怪,看到她不慎被一地的碎片割傷手,知夏又有些於心不忍,“你沒事吧?”知夏立即拉起她來,用自己的手帕幫她包紮,她卻抽回了手,隻是冷冷說道:“不用了!”
“可你的手還在流血!”
她緩緩抬起埋著的頭,一雙柔情似水、炯炯有神燃燒般的眼睛映入眼簾,知夏從她誠摯的眼睛裏看到的是一種不顧一切的執著和堅持,她終於開了口,“既然你都如此看輕自己的命,又何必計較別人的命呢?隻有你好好的活下去,才能救你想救的人,隻有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才有資格去救別人!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吧!”說完,端起碗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知夏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但知夏知道她對自己一定沒有惡意,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卻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知夏這樣暗自祈禱著。
夜色正濃,書房裏燈火通明,反複思量的遲瑞似乎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桌上的卷宗,遲瑞仿佛恍然大悟,“阿四,立刻準備去探監!”
門口的阿四急忙問道:“少爺,這麼晚了我們是去看誰?”
遲瑞拿起西裝的外套奪門而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阿四隻覺得奇怪:少爺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少奶奶才對,怎麼還會有心情去探監呢?
牢房裏的黑影正端坐在角落裏,似乎在耐心等待著什麼!當遲瑞踏進牢房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隻覺得他的樣子雖然看似淩亂不堪,但卻修飾整潔,他炯炯有神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仍舊有著一絲光彩!
就著月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遲瑞,“你終於來了!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得多!”
他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在提醒著遲瑞其中暗藏的玄機,遲瑞笑了笑,“這麼大搖大擺、敲鑼打鼓地送你去死,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吧!”
“遲瑞,自己的妻子不見了還能這麼鎮定自若,我倒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