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夫人也會有求人的時候,林某可真是榮幸,遲夫人能夠這樣卑躬屈膝,低聲下氣,遲少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不得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何必當真呢?”

萱蘇忍不住開口,“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你這個卑鄙小人!你……”

不等雨喬把話說完,隻見知夏一杯茶潑向林風,一旁的小廝見狀,急忙問道:“四少爺,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替你教訓教訓她們?”

林風推開一旁的小廝,“用不著你多事!顧知夏,你想救她,可以,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五十萬塊大洋,我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遲婉琇,你就可以帶走你想帶走的人!”

萱蘇一時間被嚇得目瞪口呆,“五十萬塊大洋?你還不如去搶好了!”

林風緩緩走到知夏麵前,“不給沒關係,和遲家聯姻我還愁拿不回這五十萬塊大洋嗎?”

“說來說去你無非是為了錢,給我三天時間去籌錢!”

“遲夫人是想拖延時間吧?我告訴你,今天下午你拿不出錢來,那你們就等著喝我和婉琇的喜酒好了!”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看到林風離開,知夏一時間真覺得走投無路,百感交集,知夏急忙給婉琇鬆綁,掀開了她的蓋頭,可落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沾滿著淚痕的臉龐,她的傲氣,她的不可一世全都消失不見了!

婉琇猛地抱住了知夏,“知夏嫂嫂!是我對不起你!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給過你什麼好臉色,我不該一直這樣為難你、羞辱你的!是我不對,是我不好,委屈你了!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了我寧願向這種卑鄙小人卑躬屈膝,值嗎?”

知夏幫婉琇擦幹眼淚,“別傻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妹妹一樣看待!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是我連累你了!知夏嫂嫂,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我不能讓遲家因為我而蒙羞,更不能眼睜睜地看你為我受辱!”

“要走一起走,總會有辦法的,無論如何不能讓你犧牲自己的幸福啊!”

“知夏嫂嫂,你還不明白嗎?他對我是不會死心的!他就是想趁我哥不在的時候趁人之危!你不走會有危險的,我哥那麼在乎你,說什麼你也不能出事!雖然平日裏我任性妄為,可知恩圖報我還是懂的,我已經很對不起你了,就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婉琇,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婉琇站起身來,看了看一旁的小廝,“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說這樁婚事我答應了!”

“那遲小姐稍候,我這就去通知少爺!”說著,小廝便跑開了。

可還沒等婉琇回過頭來,就一頭栽倒在一旁的萱蘇懷裏了!

萱蘇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打暈二小姐?”

知夏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暈倒的婉琇,一時間感慨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婉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一臉惆悵的萱蘇,婉琇發現自己一身小廝打扮,不禁問道:“萱蘇,這是怎麼一回事?知夏嫂嫂呢?她人呢?”

萱蘇聽到這裏,激動地不能自已,抽噎著,“小姐她……她換了你的衣服,買通了林家的仆役,她要你在今晚的婚宴趁亂逃出去!”

婉琇得知知夏為了救自己竟然頂替自己嫁給林風的消息,大吃一驚,“她瘋了嗎?萬一事發,她怎麼辦?”

“小姐說林風要娶的人是你,一旦發現你逃走,肯定會發方寸大亂,迫不及待的去找你,她要幫你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婉琇拚命地搖著頭,“不!不!如果林風惱羞成怒,知夏嫂嫂會沒命的!我現在就去把她換回來,還來得及!”

眼看婉琇就要走,萱蘇攔住了她,“二小姐,你還不明白嗎?小姐她事事為你著想,她是要救你啊!你這樣自投羅網,到頭來我們一個都走不掉!”

婉琇知道現在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看到知夏這麼犧牲自己,不禁癱坐在地上,眼中燃著的最後一絲希望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晚宴上的林風意氣風發,得意忘形,隨著一聲聲巴結討好的歡聲賀語,蒙著蓋頭的知夏已經被人縛住手腳,帶到了喜堂之上。

躲在一旁的婉琇眼看著知夏就要和林風交拜天地,再也按捺不住,想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卻被萱蘇拉住了,“不要再打草驚蛇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快走吧!”

“可是知夏嫂嫂她……”婉琇話還未說完就被萱蘇拽走了,婉琇一邊苦苦掙紮著,一邊淚眼看向喜堂之上孤立無援的知夏,婉琇真的很想救她!隻是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太多的無能為力!

夜深人靜,知夏被人強行送到新房,手腳都被製住,根本動彈不得,知夏使勁掙紮著,卻怎麼也掙不開繩子,知夏無奈地倚在床前,“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真要我坐以待斃嗎?”

一時間傅雲俊的話就在耳際心頭不住盤旋,“下次小心點!遲瑞不在你身邊,你該好好照顧自己!”知夏不禁暗自念叨著:“我怎麼會突然想到他?遲瑞不在這裏,難不成我還指望他來救我嗎?他絕不會這麼好心,會冒著生命的危險來救我!”

正在知夏暗自思襯的時候,隻見新房的大門被人重重地一腳踹開,知夏以為是林風的人,一時間驚慌失措,大聲喊道:“你們別白費心機了!婉琇已經逃走了,你們是抓不到她的!”

暗處的身影並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聽見他的笑聲,知夏有些驚訝,暗淡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他帶著陰影的臉上,知夏終於看清楚了他,不禁驚喜萬分:“傅雲俊!是你?”

傅雲俊緩緩走上前來幫知夏解開了繩子,“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救你,我早就說過了,你這個人最喜歡管閑事、惹麻煩了!果不其然,每次都自作自受,吃苦頭的總是你!”

“誰稀罕你來救我!”知夏依舊不依不饒,明明剛剛一直希望有人能來救自己!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他,刻意疏遠他,萬萬沒想到來救自己的竟然是傅雲俊!還來不及細想,傅雲俊已經拉著她走出了新房。

可剛一出新房就撞見了林風,林風看見一身喜服的知夏,不禁大驚失色,“我娶的人怎麼會是你?婉琇呢?”

傅雲俊護在知夏身前,輕聲囑咐她,“你快走!我來對付他!”說著,就一把推開了知夏。

林風想要抓住知夏,卻被傅雲俊攔住,眼看著兩人就要大打出手,知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知夏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雙手猛地拽著自己,知夏拚命掙紮著,卻已經被拖出了後院。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知夏猛地扯下了她的鬥笠,卻不禁驚呼道:“淩雪!你怎麼來了?”

“別說那麼多了,我先帶你逃出去再說。”

“可是傅雲俊他……”

淩雪打斷了知夏,“知夏!你聽我說,他身手矯健,不會出事的!如果你不想拖累他就趕緊跟我走!”

“不行!我不走,萬一他出了事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傅雲俊從後院一躍而出,“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快走!”說著,林風已經追了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指知夏,傅雲俊一把拉過知夏,用手死死抓住了那把勢不可擋、無堅不摧的匕首,看著傷痕累累的傅雲俊還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幫自己擋住匕首,知夏隻覺得說不出的難受!

地上的血跡斑斑,林風刀鋒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一旁閃躲不及的淩雪,知夏立刻撲向淩雪,林風的匕首就插在了擋在淩雪身前的知夏的後背上,傅雲俊忍不住大聲驚呼:“知夏!”

淩雪扶起了癱倒在地的知夏,“知夏,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淩雪捂住知夏不停滲著血的傷口,驚慌不已!

知夏忍著後背鑽心刻骨的疼痛,硬撐著說:“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的傷口在不停地流血,再不止血你會沒命的!來,我扶你!”說著,扶起硬撐著的知夏,知夏一直凝望著和林風殊死搏鬥的傅雲俊,眼裏滿是悲傷和恐懼!

看到淩雪把知夏拖出了院子,林風瞬間收住了手!卻不慎被傅雲俊奪過手裏的匕首“反咬一口”,林風捂著自己右腿上的傷口,“傅雲俊!你什麼意思?做戲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傅雲俊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迅速轉過身去,“這算是給你的小小懲罰!誰叫你傷到她了!”

“我不做的逼真點,你以為顧知夏會隨隨便便上當嗎?顧知夏心思縝密,你真當她那麼好騙嗎?”

傅雲俊諷刺道:“那我豈不是還要多謝你了!”

“傅雲俊,你有必要這麼較真嗎?況且你這一刀也不輕啊!你別忘了,不過是做戲給她看罷了!”

“可我沒叫你傷她!做戲是做戲!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先前我們談妥的一箱黃金我保證你一個子兒都拿不到!這次你自作主張,我暫且不跟你計較!我提醒你,再有下次,你傷的可就不是一條腿了!”

“傅雲俊,你不要欺人太甚!”

傅雲俊絲毫不理會氣急敗壞的林風,扔下手裏的刀,揚長而去。

淩雪吃力地扶著受了重傷的知夏,知夏看淩雪吃力的模樣,“淩雪,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走不了多遠!別說是回到遲家,就是多走幾步路也辦不到啊!”

淩雪慢慢扶知夏坐下,“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叫人來!”

後背鑽心噬骨的疼痛已經快把她整個人都吞噬了!知夏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微微地點了點頭,看到淩雪漸行漸遠的身影,她慢慢合上了沉重的雙眼,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朦朦朧朧中的知夏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可半夢半醒之間,下意識的感覺一直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以為隻是自己一時的錯覺。

“知夏,知夏……”

可這種呼喚越來越強烈!知夏忍不住想到:不可能!肯定是我傷得太重神誌不清了!可是我分明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我聽錯了嗎?是幻覺,肯定是幻覺!她極力這樣的說服著自己。

“知夏,你不要睡!知夏,你醒醒!”知夏的思緒再次被這樣強烈的呼喚打斷,知夏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滿頭大汗抱著自己一刻不停地趕路的傅雲俊,原來她夢裏一直在呼喚自己的人是他!

傅雲俊極力想要把她從死神手裏拉回來,還是不住地喊著:“知夏,不要睡!你千萬不要睡!知夏……”

知夏想要開口說話,卻一絲力氣也沒有!但她還是硬撐著自己,“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

傅雲俊安慰著她,“我帶你回遲家!遲瑞已經回來了!你回去就可以見到他了,你不要睡!”

“是嗎?原來我睡了這麼久了?已經三天了?”

傅雲俊仍舊緊緊抱著知夏,努力支撐著她,“不,是他提前回來了!你不是很想見到遲瑞嗎?你不能睡!因為你睡過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裏,知夏不由得有些害怕,原來自己瀕臨死亡的時候是這麼渴望能夠活著,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機會自己都不會放過!因為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那雙滿含著柔情與善意的深邃的眼眸,“遲瑞,就算是死也讓我見你最後一眼吧!”知夏默默念叨著!

“不,知夏,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知夏,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活著!”在生死關頭她還是這麼在乎遲瑞,想到這裏,傅雲俊隻覺得有些許莫名的難過!他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難過,還是在為知夏的執著和堅持難過!

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她還是如此掛念他!知夏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對他有多少思念!原來她是這麼牽掛他!

薔薇看大廳裏坐立不安的遲瑞,忍不住開口,“你就別等了!顧姐姐,指不定還會不會領你的情呢?”

遲瑞不厭其煩地說道:“你回你的院兒裏去,知夏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

“行!我走!就讓你永遠被蒙在鼓裏好了!”說著,轉身就走。

“站住!”遲瑞叫住了她,“把話說清楚!”

“這兩****不在,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前腳剛走顧姐姐就去找傅雲俊了!我親眼看見顧姐姐在街上和傅雲俊摟摟抱抱的!顧姐姐失蹤了一天一夜,說不準就是和傅雲俊在一起,她……”

遲瑞厲聲喝止了她,“夠了!別在我麵前胡言亂語了!知夏她知書達禮,不會和傅雲俊有任何越禮之處,她不是這種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再這樣口不擇言,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她金貴,我說不得,碰不得,那等她回來你自己問問她好了?看她是不是背著你去找傅雲俊?看她是不是和傅雲俊在一起?”看遲瑞陰沉著臉,薔薇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知夏了,不禁暗自高興!

傅雲俊抱著知夏佇立在遲府大門前,看到傅雲俊氣喘籲籲、筋疲力盡的樣子,知夏輕聲說道:“你放我下來吧!這裏畢竟是遲家,我不想別人說閑話!”

“你都快沒命了,還守著這些沒用的繁文縟節幹什麼?知夏,我抱你進去吧!你的傷不能再耽誤了!”

知夏努力掙紮著,“放我下來!我能行!”傅雲俊怕牽動知夏的傷口,隻好放下了懷裏的她!

傅雲俊慢慢扶著知夏走到遲府大門前,傅雲俊努力地拍打著門板,“開門!快點開門!”

遲瑞聽到門口的叫喊聲,立刻叫來了劉管家,“劉管家,快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劉管家一麵應承著,一麵打開了門,“少奶奶,你回來了!快點進來!”

知夏掙開緊緊扶住自己的傅雲俊,獨自支撐著邁過門檻,她的目光一直凝望著大廳裏的遲瑞,知夏努力地邁著步子,可一步一步都舉步維艱,背後鑽心的疼痛陣陣襲來,可她還是不停地向前走著,隻為早點見到他!

傅雲俊緩緩跟在她身後,他看到知夏忍著疼痛硬撐著不堪一擊、搖搖欲墜的身子,隻是想極力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獨自走到遲瑞麵前!他想要伸手去扶她,但他卻深知她此刻需要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此刻的她,心裏眼裏就隻有一個遲瑞!想到這裏,傅雲俊還是偷偷把手收了回來。

而此時此刻的遲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到知夏一身喜服,看到她和傅雲俊一起回來,他的心裏是千萬個不解!他開始害怕,害怕薔薇說的話會成真!他的妒忌和猜疑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在心頭不住盤旋,內心的痛苦和煎熬噬咬著他的靈魂,一寸一寸地噬咬著,他的心就像幾萬隻螞蟻在啃,把他的理智都撕碎了!

遲瑞迫不及待地追問著她:“知夏,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在我走的那一天你是不是上了街,你有沒有見過傅雲俊?”

知夏已經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站到遲瑞麵前,她的力氣就快消耗殆盡,但她還是極力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那你失蹤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回來,是不是跟傅雲俊在一起?”

知夏點了點頭,她想要開口解釋,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看到知夏有口難言的樣子,傅雲俊忍不住開口解釋:“遲少爺,你不要誤會!知夏的事情,令妹應該最清楚!”

“婉琇到現在還沒回來!傅雲俊,你不要再跟我故弄玄虛了!”

“遲少爺,隻要等婉琇回來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該懷疑她!”

“這一點我比你清楚!”

“你清楚什麼?你知不知道知夏她其實……”——其實已經受了傷。

眼看著這幾個字就要脫口而出,卻被知夏攔住了,“別說了!”知夏緩緩走到遲瑞麵前,拉住遲瑞的手想要解釋:“遲瑞,其實……”還沒等知夏把話說完,遲瑞就甩開了知夏的手,知夏本就不堪一擊的身子一個踉蹌失足在地。

“知夏!”看到知夏癱倒在地,兩個人異口同聲!

傅雲俊立刻上前扶起了知夏,“知夏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

知夏指了指腳,“沒事,不過是腳扭傷了!”

遲瑞不禁有些為自己的衝動後悔,想要去扶她,卻被傅雲俊喝止住了,“你不要碰她!遲瑞,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知道嗎?她後背中了刀傷!她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站到你麵前,你卻是怎麼對她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她,不聽她任何的解釋,隻知道一味的像審犯人似的審問她,她是你妻子啊!從回來到現在,你有問候過她一句嗎?你有真心的關心過她嗎?你對她擔當過做丈夫的責任嗎?知夏最需要你在身邊的時候你人又在哪裏?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你卻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丟下她一個人麵對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這就是你的愛嗎?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愛她的嗎?”

麵對傅雲俊無情地指責,遲瑞隻覺得無盡的悔恨和自責!

此時靠在傅雲俊懷裏的知夏眼中除了痛苦還能有什麼呢?她默默地凝望著遲瑞,這就是她在生死關頭還一直思念著的人,這就是她千辛萬苦就算耗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見的人!頓時隻覺得肝腸寸斷,心碎神傷,她的五髒六腑都痛成一團,她的心酸,她的苦澀,她的痛苦漫無止境地糾纏著她,眼睛一閉,淚水成串成串的滾落,她的喉頭不住地哽咽著,“這就是我一直牽掛的人,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可是他一直不懂我,不懂我的心!”

這幾個字就像一把刀一樣插在遲瑞的心頭,一時間隻覺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看到知夏失去知覺沉沉地睡去,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緊緊扶住知夏的肩頭,不住地自責著,“知夏,你不要睡!知夏,是我對不起你,就算活著懲罰我一輩子也好,你也不能丟下我一個人!知夏,知夏……”

知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守在一旁的人是傅雲俊,不禁有些失落!雖然隻是一刹那,傅雲俊還是察覺到了!他知道她想見的人是遲瑞,他雖然什麼都明白但還是覺得有些難過,這次他是為自己難過!

傅雲俊緩緩扶起知夏慢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知夏剛一抬腳就覺得陣陣刺痛,傅雲俊不禁開口,“不要亂動!你的腳踝扭傷,隻要每天擦跌打酒堅持推拿,就會很快複原的,保證你還像以前一樣健步如飛!”

知夏卻還是感覺腳部疼痛難忍,“可我的腳還是疼得厲害!”

傅雲俊幫知夏慢慢推拿著以此減輕她的苦楚,“知夏,有沒有好一點了?”這一幕偏偏被意外來找知夏的婉琇看到了,婉琇看到傅雲俊那麼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知夏,一時間隻覺得柔腸百結,手裏拿著的黃果蘭也散落一地!婉琇扭頭就走!卻撞到了正徘徊在攬月樓的遲瑞,婉琇忍不住問道:“哥!你在這兒幹什麼?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屋看看知夏嫂嫂?”

“我誤會了她,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我!婉琇,知夏怎麼樣了?她的傷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聽到這裏,婉琇就想起傅雲俊對知夏溫柔細致的模樣,一時氣急,“你那麼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好了!幹嘛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著,便跑開了。

遲瑞正莫名其妙,但還是鼓起勇氣緩緩從西苑的閣樓上去,可剛一到門口,就看見傅雲俊幫知夏輕輕推拿著腳踝,遲瑞隻覺得莫名的氣憤,不禁握緊了拳頭。

知夏看到傅雲俊這麼細致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懂這些?你學過醫?”

“我是久病成醫,你別忘了我跟在趙大帥身邊那麼久,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得還真不少!這些跌打損傷還難不倒我!”

知夏抬眼卻看到了門口的遲瑞,不由得有些詫異,“遲瑞,你怎麼來了?”

遲瑞徑直走進屋子,坐到了知夏身旁,輕輕地幫知夏推拿著腳踝,“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知夏,你的腳好些了嗎?要不是我一時衝動,你也不會扭傷!”

知夏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我沒事!”知夏看了看一旁的傅雲俊,知道三個人心裏現在都不好受,便不再開口。

遲瑞剛把傅雲俊送到門口,傅雲俊就急忙說道:“遲瑞,知夏後背的刀傷要每天都換藥,還有她的腳要每天堅持擦跌打酒,你好好照顧她!”

“多謝你救她回來!可恩情歸恩情,我還是想警告你,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傅雲俊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她?知夏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了!”

“知夏對我的心我明白,我會好好待她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隻知道懷疑她,試探她,你就是這樣好好待她的!”

“傅雲俊,你不覺得你對知夏的關心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的關心範圍了嗎?如果你真的是為她好,就不要再介入到她的生活裏,沒有你她會過得很開心!”

“遲瑞,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她!”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到傅雲俊的離開,躲在一旁的婉琇站了出來,忍不住問道:“哥!傅將軍和知夏嫂嫂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婉琇,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知夏是怎麼替你嫁入林家,又是怎麼幫你逃出來的,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嗎?”

“可是,這……”還沒等婉琇把話說完,遲瑞已經轉身走了。

燈光暈出一圈圈淺藍映照在坐在沈公館的正廳裏的傅雲俊的臉上,他滿懷心事地端著酒杯,不住地麻痹著自己,他盡力使自己忘記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可是怎麼也忘不掉,“為什麼睜眼閉眼都是她?我為她做這麼多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傅雲俊不斷地問著自己!

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宛萱舉辦的那場隆重盛大的珠寶慈善晚會的晚上,他也是這樣靜靜地坐在沈公館裏,隻是一臉不悅的那個人是坐在他對麵的淩雪,淩雪忍不住開口,“沒想到我精心布局的一場舞會,卻讓他們兩個走得更近了!你沒看見遲瑞在舞池裏摟著知夏跳舞的時候眼睛裏的那種光彩是多麼耀眼!”

“今晚的事隻不過是個開始,你擔心什麼?”

“現在知夏已經對你有了戒心,你不可能再接近她了!”

“怎麼,你要這麼快就放棄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當然是要知夏重新信任我,消除她對我的戒心!”

“什麼意思?”

“你別忘了林家四少爺對遲婉琇可是青睞有佳!我們可以利用他演一場戲給知夏看!”

“演戲?”淩雪轉念一想,不禁笑了笑,“你是想利用英雄救美的機會贏得知夏對你的信任吧?可是有這麼容易騙過她嗎?”

“當然少不了你的幫忙!知夏最信任你,你隻要好好配合,知夏一定會相信的!”

思緒千回百轉,還是回到了現實,他沒有想過知夏會傻得連命都不要地去護住淩雪,他更沒有想過知夏會因為害怕連累自己,在那麼危險的時刻說什麼也不肯走,她看似柔弱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她有一顆善良勇敢的心,像她這樣好的女子,又有誰能不動心呢?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楚這一切的一切究竟隻是一場戲還是他真的愛上了這個義無反顧的女子!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又有誰能分得清呢?

沒有人分得清楚這場四個人的迷局這到底是一個開始,還是結束!感情原本就是一場愈演愈烈的角逐,原本就是一場撲朔迷離、沒有結果的迷局,不知道何時開始,又是在何時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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