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李白
這是一首李白的靜夜思。說的是李白身在他鄉,遙望窗前明月,思念家鄉的事。
而今,詩仙李白早已仙去。今夜,站在窗前遙望明月的,又會是誰呢?
趙原的父親是個曾經的刀客,自幼雖讀過許多聖賢書,但奈何與那些聖賢們相處的都不太好,母親是女子,讀書也不多。趙原沒有生在書香門第,自小也沒有受到藝術的熏陶,本身更沒有多少詩詞細胞,自難以成為風騷詩人。
他站在窗前,遙望著樹梢頭上的一輪冷月,心中思緒萬千,卻又理不出任何的頭緒。隻是感覺莫名的心煩意亂,卻又不知道究竟在煩些什麼事。
趙原遙遙對著明月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他冷靜下來,努力清空紛繁複雜的頭腦。他需要保持冷靜,心情平靜才能保持頭腦清楚和手的穩定。
一隻穩定的手,才握的住一把刀,不管那是一把什麼樣的刀。
哪怕隻是一柄天下無雙的神刀,握不穩,連一雙吃飯的筷子也敵不過。一個真正的高手,一定都有一雙穩定的手。
趙原對著明月,伸了一個懶腰,渾身骨骼劈啪一陣亂響。他躺倒床上,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他需要休息,他是在是太累了!他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
人總是需要睡覺的,因為人的身體和精神,總是在睡眠中才能快速的自我恢複,不論你武功有多強,內力有多深厚。
但總有人睡不著的,特別是麵對如此明月。
真的是吟詩飲酒的絕佳時景。
江湖中的文人雅士固然不少,但畢竟不似那些飽讀詩書的大文豪,能應景出口而成詩終是少數。
但幸好我們有前輩,還有無數前輩們在各種心境、各種地方作下的無數詩詞。
麵對此情此景,信手拈來,隨口誦上幾句,當然是毫無壓力的。
“明月照我影,對飲成三人。”高九坐在窗邊的桌旁,舉杯對著明月道。說完閉著眼睛,一副沉思模樣。
高七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
“前人們說的話還是很正確的!”高哲輕晃著兒酒杯道。
“什麼話?”高九問道。
高哲沒有答話,卻似笑非笑地望著高七。
“唉,”高七歎了口氣道,“平時讓你多讀些書,現在知道書讀少了吧!”
“這是哪個先人說的?”高九一臉疑惑道。
“我說的!”高七道。
“七哥,你這麼占我便宜是不對的!”高九道,臉上雖是一臉嚴肅表情,卻難以掩飾眼中翻湧的笑意。
“想找打了是不?”高七道。
“得,我知道打不過你,算你贏!”高九連忙擺手道。
“不過我說的也沒有問題啊,應時應景。”高九道,“我站在窗前,明月照出了我的影子,我們三個人舉杯對飲。不對嘛?”
“對的。”高哲道,“現在你能讓開了麼?”高哲衝窗外努努嘴。
“什麼?”高九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
“你擋住了窗外的月光。”
今夜無眠的顯然不止高哲他們三人。
何響也是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同一輪明月。麵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個酒壺,一隻酒杯。他還是跟午間在酒樓裏時一樣,一杯又一杯,平穩而緩慢。
他就是酒樓裏那個一手拿刀一手端酒的男子,可是現在他的手裏已沒有了那把刀,那把普通到不行的刀。
他麵前的小桌上,放著一把刀,正是他的刀。本來應該在他手中的刀,現在卻在他對麵的位置上,就像是他的朋友一般同桌共飲。隻是,刀是不會飲酒的,也不能開腔說話,所以,他和他的朋友之間未免也太沉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