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的命是小姐的,自然是不怕為小姐而死。”沒想到小蘭毫不猶豫道:“小姐怎麼選擇,小蘭就怎麼做,這是小蘭的任務。就算小姐真的讓小蘭去死,小蘭也絕不會後退半步。這一點還請小姐絕不要懷疑,小蘭擔憂的是老太爺若是知道小姐判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他到時候它還會用別的方法逼小姐就範。”
“這我知道!”
“既然知道,我們就應該早作打算。”
方小蓉臉色一變,抬頭望她,“什麼打算?”
“釜底抽薪,徹底斷了老太爺的念想。”
方小蓉想了想,“也是到了該跟爺爺翻臉的時候了。”說罷,她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直寫了一封短信交給小蘭,“你親自跑一趟,把這封信交給爺爺。”
“是。”小蘭沒多問,接過書信道了一聲便轉身出了屋子。
她離開之後方小蓉獨自呢喃了一句:“爺爺啊爺爺,真希望你懸崖勒馬才好,不然孫女可真的幫不了你了。”這世上之人分分合合,悲悲喜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唯獨這點親情她都不顧及了,可當真是禽獸不如啊。
嗬——
轉眼已是黃昏時分,小蘭沒有回來,方小蓉等來的確實是方家的信鴿。信鴿腳上的信箋上寫道——“既然你不識抬舉,便一命換一命,明日正午將人帶回方家,如若不然便等著給這丫頭收屍。”
看來——不把韓依依帶去,小蘭是回不來了。
可恨,她將信箋團成一團扔進紙簍,二話沒說便到了韓依依屋門口。
依依此時正在屋裏閑得無聊,一個人倚床品味著《詩經》裏的《衛風·淇奧》: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真是看不出來,這小妮子也有好靜的時候。
她推門而入,道:“呦!這可是在想你家相公啊?”
依依對她也不設防,隻當她是悶了,來找她聊天來了。悻悻然的將手上書卷丟到一邊,道:“誰想那個死人?整天也不知道忙什麼,現在連人都沒了,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有本事他就別回來,回來的話我也不讓他上床。”
這話說的讓方小蓉咯咯笑了起來,“你呀,什麼時候能學著溫柔點?”
依依俏皮的眨了眨眼,“溫柔是什麼?敢問可能吃否?”
方小蓉漸漸止住笑容,低頭搖了搖,淡淡的說了一句:“依依,對不起。”
“什麼?”她沒聽明白。隻見方小蓉忽然從腰間掏出一個瓶子,將裏麵的白色藥粉倒在手上對她撒了一把,藥味濃重即刻便彌漫在四周。
“蓉蓉,這是什麼?”
“你放心,這藥隻能讓你睡上三個時辰,我保證你覺不會有事。”
“你……究竟要做什麼?”她來不及聽到答案便感覺眼皮入山一般沉重的壓了下來,下一刻,她便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
水滴在身上,濕濕的,周圍出了滴水的聲音之外,好像什麼聲音都沒有。好靜,靜的可怕。
這是什麼地方?她努力的想要張開眼睛,但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蓉蓉她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迷暈自己?
很快,耳邊傳來腳步的聲響跟說話的聲音。
“爹,人都已經帶過來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隻要時辰已到,我們就可以動手了。”她不由心頭一縮,這……這是韓玲的聲音啊。
她怎麼會在這?難道……蓉蓉出賣了她?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理由,她實在沒有理由這麼做。
“好。隻要時機一到,將外麵的人放進來即可。”
“是。”
依依很想睜開雙眼,但無論如何渾身上下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們真的打算這麼做?”
她也認得這個聲音,是焦克!是他。他要做什麼?
韓玲反問道:“你心疼了?”
焦渴嗬道:“她對我早已恨之入骨,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在喜歡我。我又何必要心疼。隻是你們濫殺無辜,他日若是被人揭發,我也得跟你們一起遭殃。”
韓玲道:“現在武林盟已經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爹說了,隻要臥龍刃徹底為我們所用,我們就能徹底稱霸中原。到時候的就連中原的狗皇帝都怕我們,可汗引兵入關,一舉攻下大唐,我們就算是一等一的大功臣了。”
引兵入關?她似在夢裏聽不懂他們的話,引兵入關跟臥龍刃有什麼關係?
“儀式開始,放人進來。”她還來不及深思,耳邊已聽有人喊道。
嘎的一聲,像是石門機關發出的刺耳聲音。
韓樘指揮道:“將你們的鮮血滴在石槽裏麵。”
依依雖然不能睜開眼睛,但一聽這話便也明白了,難道二叔是想……想讓這些人血祭自己?臥龍刃見血發狂,外麵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從二叔的吩咐,若是……若是……
她渾身竟然忍不住的要顫抖起來,她實在不敢想象臥龍刃見到那些血之後發狂時的樣子。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渾身無力的就像是一灘軟骨攤在地上一樣。
沒過多久,她就聞到一股又腥又臭又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