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歌看了看四周,他的人的確不比他的少,甚至還要更多。“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焦克。”依依拍響了桌子,喚了他一聲,繼而走到他麵前道,“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回去的,我是展歌的妻子,我絕對不會背叛我的丈夫。”
“可是你的丈夫已經不是盟主,你繼續跟著他隻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他話鋒一轉,又對展歌道:“你若真的為了她好就不應該拖累她,你明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難道你準備帶著她去逃亡?”
展歌愣了一愣,無言以答。依依卻忽然笑了兩聲:“我愛跟著誰我願意,你管不著,他有難的時候我相隨,他富貴的時候也別想甩開我,夫妻本是同林鳥,他這輩子都休想甩開我了,這件事不勞你費心。”
展歌心神一震,望她的眼中光芒更勝。
此時焦克又苦笑了起來,“傻丫頭,你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若他真的喜歡你,這個時候就應該放手,拖著你隻有害死你。你為什麼不問問現在長安城有多少人準備殺他,又有多少人準備抓你,他已經不可能再保護你了。而他此時還不放手,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你是臥龍刃的主……”
“人”字還沒來得急發音,焦克頓一股冷風從他耳畔刮過,隨即好像有什麼東西咄進他背後的門板,聲音清脆而犀利,他聽得出是飛刀發出的聲響。而他那張玉容之上也漸感到一絲微涼。他伸手撫了撫,發現指尖之上的血紅,當今心中便是多了一份後怕,若是這飛刀在偏移半分勢必已經插進他的腦袋裏了。
“這一刀是提醒你,不要隨便揣測別人的想法。”展歌已手中的飛刀已晾在眼前,若是他再多說一句,他勢必會發第二刀。
江湖上幾乎沒有人看過他用飛刀,但他的武器其實就是他手中的銀刀;他幾乎不用武器,但這次例外。他傲然望他道:“讓我告訴你,依依現在是我的妻子;她不僅現在是,將來也是,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自然也沒有必要騙她。你實在沒必要說這些話來刺激我,因為我不愛聽,她更不愛聽。”
焦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別把話說的這麼好聽,我看你根本嫌我說穿了你的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
展歌嘴角上揚,冷冷道:“我若真的惱羞成怒,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我若不想讓你說話,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站在那裏不動,嘴裏卻滑出了一個字,“殺。”
這音落下,有人摔碎了茶杯,杯子落地之時正是所有人交手的時候。
客棧裏原本好好的桌子椅子這次是再也保不周全,因為這個時候不但它們的腿腳橫飛,就連人頭也會飛出來,鮮血迸濺,血霧噴湧,沒有人會手下留情,因為你若不殺了你的對手,下一秒被殺的人就會是你。
焦克一把拽住依依甩來的長鞭,將她拉扯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此時展歌也就在不遠的地方,他伸出手卷住了他們之間的鞭子,將依依攬進自己的懷中。
“你對別人的妻子這麼感興趣,就不怕將來有人對你的妻子不規矩?”他落下話音,已悄無聲息的將她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焦克手裏隻握著一把銀色的鞭子,他嗅了嗅鞭子上的味道,那是依依特有的味道,她從小到大都帶著這條鞭子,所以它他將鞭子纏在自己手上,指著她道:
“現在誰能得到你,誰就能做盟主,與其讓你落到別人手裏,不如讓我來動這個手。”
依依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我勸你遲早死了這條心。”
“除非我死。”
他揮舞著狂刀向他們砍過來,每一刀都必定砍在別人的人頭或者是家具上,但不管砍的是什麼,他的刀從沒有落空過,隻可惜無論怎麼砍,他砍到的都不是展歌的頭。
他總能有很多方法躲開他鋒利又迅猛的刀,焦克每一刀他都恨不得立即殺了他,但是每一刀卻又都令他失望,所以他根本就停不下來。無論是砍還是劈,他都用過了,但無論是什麼方法,他都殺不了他,這才更令他生氣。
正在此時,一人衝著依依而來,也就在同時,銀光炸閃,一柄飛刀射進了他的腦袋,展歌見勢頭不對,忽的從賬台的筷籠子裏抽出一把筷子,踩著滿地的桌椅殘骸騰飛身子,自半空向下天女散花般投擲。
他落地之時,至少有一半焦克的屬下都已然全部倒了下去。他並沒有殺他們,而是點住了他們的睡穴。他隻殺了一個人,就是倒在依依麵前的那個人,因為他想要劫持依依,任何人想要傷害他在乎的人就都要死,而且必須馬上死。
他將將依依帶出客棧借了馬棚裏的馬向西而去,同時也將焦克引開,留下一半嘍囉交給展魂、塔娜他們處理。
“你為什麼不殺了這些人?他們的穴道很快就會解開,他們還會追上來的。”依依自然看得出那些筷子並未傷及焦克屬下半分。但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們。
展歌道:“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我們並不能因為殺了他們而擺脫追殺,殺了他們反而會讓我成為一個該死的人,武林盟的人就有資格派出更多的人來追殺我。對我這種人來說,殺人絕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會製造更多的問題。”
她點點頭,雖不太適應顛婆卻也咬牙隱忍,她並非不會騎馬,隻是不知為什麼現在會如此難受,“你的思慮永遠比我多,比我廣。可是你為什麼還要殺了那個人呢?”
他道:“因為他想要劫持你、傷害你。任何人都不能從我身邊劫走你。”
她到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讓人感到安全的男人。跟在他身邊,好像天塌了也有他頂著,海枯了他也能變出水來一樣;她偎在他懷裏,此時此刻縱然身後有千軍萬馬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