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來人往的漳州黃金機場的停車場,看著那些離別、歡聚,白沫攥緊了拳頭:當年他欠下的債,我白沫然會一筆一筆的讓他還回來。
隨即,白沫然攔了一輛的士提著那黑色的提包上車:“找家最近的四星酒店。”出租車師傅一臉和氣地解釋:“你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個地方吧。我們這兒小城市,沒有四星級的酒店。”白沫然呆滯了一秒:“那你看著找個環境好的酒店吧。”出租車師傅說:“人民廣場那邊有家挺好的的賓館,但在市區,要不就萬象城的商務賓館,比較近而且還方便你進市區。”車裏一片寂靜,隻剩下空調和發動機的聲響,白沫然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之中。司機師傅看著沉思的白沫然緊皺眉頭的模樣,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坐飛機都不知道好好休息。”踩下油門,向賓館駛去。
感受到未在運動的車子,白沫然警覺地睜開雙眼,司機師傅笑著說:“你醒了?早就到了,看你睡著了,想著你一定很辛苦,沒把你叫醒”師傅又喋喋道,“我那兔崽子也就跟你一般大,大學畢業後死活不肯回來,說一定要闖出一個名堂來,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睡覺沒。”白沫然微微笑了笑:“恐怕您是這天下唯一一個會關心兒子的父親。”司機師傅笑著說:“哪有爹娘不掛念自己孩子的。”白沐然抿了下嘴唇然後遞了張百元鈔給司機師傅:“別找了,大晚上的,不容易。”
司機師傅拒絕道:“我家就這附近,你年輕人打拚不容易,別白瞎錢了。”
白沐然抓著那張一百塊,看著一路駛遠的司機師傅喃喃道:“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樓蘭,不負卿。”邁進酒店大門,遞出身份證:“開間商務套房”。前台服務員看著眼前器宇軒昂卻在大晚上還帶著墨鏡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說:“請你把墨鏡摘下來好嗎?”白沐然隨即把墨鏡甩下鼻梁,那一雙不與年紀相符深邃的眸子充滿了冷漠、孤寂。服務員一怔:什麼時候這個小城市也有這樣帥氣的男子了。整個入住手續都是在驚訝和激動中度過的。
入住了賓館房間,白沐然照常警覺地檢查房間是否有監控設備,確認沒有任何監視器後,拴上防盜鏈。白沐然這才安心的衝涼睡覺。
“然然,你一定要堅強地活著,替媽媽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怕是不能看到我們然然長到1米8的樣子了。”
“不,不要!媽媽,您堅持住,然然這就背你去醫院。”
......
“白沐然,如果你現在就要離開的話,那你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
“白沐然,你隻不過是個螻蟻罷了,別妄想得到白家的任何庇蔭,能讓你姓白已是對你最大的恩賜.”
......
“不。。。”白沐然驚醒,看著依然泛著白光的日光燈,白沐然長呼一口氣並點燃了一支放在床頭櫃的煙: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每晚都是要亮著燈才能入睡,每早都是在噩夢中驚醒。
簡單衝了澡,白沐然拿出黑色提包裏的那套黑色西裝,對著鏡子,一件一件整整齊齊的穿戴好,把頭發一縷一縷地往後梳。然後在鏡子前細細地打量了自己一番,戴上墨鏡,才出門。來到賓館大堂,大堂由於他的出現,原有嘈雜的交談聲全變成了輕聲細語地誇讚、溢美。白沐然邪魅一笑,向一群打扮豔麗的女子走去,使得那群女子頓時炸開了鍋陷入了“帥哥是找誰”的爭執中。在距那群女子還有五步路時,白沐然停了下來,溫和地對打掃衛生的中年婦女說:“大媽,您知道這哪有花店嗎?”中年婦女抬起頭,擦拭了額頭的汗珠和藹回應:“對麵萬象城三樓全是花店,你要什麼花都有。”幹著活還不忘八卦的大媽隨機追問,“小夥子,是不是要去見女朋友啊?”白沐然回之微笑:“是啊,見的還是‘初戀’。”
捧著剛買的風蠟花,白沐然走進了一座私人捐贈名叫“袖梅公園”卻種滿桃花的公園中,繞到一條隱僻的青石路,來到一座荒蕪,長滿雜草的亭子中。看著那聽中央的石台,白沐然拿出手帕輕輕擦去那石台上嵌刻的石碑上的灰塵。放下風蠟花,對著石碑上那和藹笑著的漂亮女子低聲說道:“媽媽,我回來了。你看我已經1米82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惋怡,為了我們。哦,對了,媽媽忘記跟你說了,你馬上就要有兒媳婦了,她叫惋怡,像媽媽您一樣很溫柔。改天,我帶她來見您。到時您可別嫌棄她,不然兒子會不高興的啊。媽媽!十年了,您在這裏孤零零地躺了十年了,兒子不孝,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送到你那,讓他給你磕頭認錯。”
白沐然紅著眼睛,把亭子裏的雜草,一株一株的拔幹淨,直到日落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