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的第一縷曙光落下,整個太行宗開始蘇醒過來。
雜役們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外門弟子在山下道場開始修煉,內門弟子則去山腰的道場聽道,山上山下,人聲鼎沸,一派盛相。
一個十七歲的瘦弱少年,從山腰最好的內門弟子洞府走了出來。他臉上泛著病態般的蒼白,一雙眸子鐫刻著不符合年齡的滄桑和堅毅。
最奇怪的是,他雖然住在最好的內門弟子洞府,可他身上卻沒有半點修為的波動。
是的,他隻是一個凡人,一個在千古大宗待了十七年的凡人。
他望了望山下刻苦修煉的弟子,有些神往,隨即便邁步向山上走去。
山路並不陡峭,可是這個少年卻走的異常艱辛,好似每一步都要用盡他全部氣力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斷的順著臉頰滾落,他依舊沒有放棄,一步一步,向著山巔走去。
沿途,總會碰到三三兩兩去山上道場聽道的弟子,那些議論聲,也無可避免的傳來。
“快看快看,是齊尚天那個廢物”
“哼,走個山路都這麼費勁,真是沒辜負廢物二字”
“就是就是,不知道掌門怎麼想的,居然把那麼好的洞府留給這個廢物居住,真是暴殄天物”
“嘿,你們這些新來的知道什麼?人家背後可是站著“偉大”的爹娘啊”
“還有還有,歸一老祖每天都耗費那麼多神元幫這個廢物續命,哼,要是把那些神元給我,我早就步入凡境圓滿了”
“切,就算是一條狗,吸了那麼多神元,估計也成大妖怪了,廢物的世界,我們果然不懂啊!”
這些閑言碎語,在刻意放大的聲音下,齊尚天自然聽的清楚,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便不再去計較。
還記得七歲那年,他躲起來哭過,也想過自殺,可這麼多年過來了,他依舊堅強的活著。
“尚天哥哥!”
清脆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齊尚天一抬頭,便正對上了一張俏生生的臉蛋,那白皙勝雪的絕美容顏因齊尚天這個突然的動作,染上了一抹令人心驚的緋紅。
“盈兒妹妹”齊尚天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很幹淨。麵前這個十六歲的女孩,正是太行宗大長老的寶貝閨女,韓盈。
“嘻嘻,尚天哥哥是要去書海別院吧,盈兒送你”韓盈笑著,伸手就拉起了齊尚天比她還瘦弱的胳膊,引的四周一片鬼哭狼嚎。
“這個廢物何德何能,我的心好痛啊!”
“我剛來就以卓越的天資成為內門一等弟子,可韓女神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這小子到底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們不服,不服!”
沒有理會四周的閑言碎語,齊尚天輕輕的推開了韓盈白嫩的小手,堅定的說道,“我還是自己走過去吧!可以鍛煉鍛煉身體”。
“那我要陪尚天哥哥一起走”韓盈又抓住齊尚天另一隻胳膊,邊嘟著嘴邊搖晃著撒嬌道。這個舉動,頓時讓四周響起了一片心碎的聲音。
齊尚天知道這個小妮子的脾氣,便沒有反駁,任由她拉著一起在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上行走,他每一步雖然很吃力,但在這個小妹麵前,卻是刻意的掩飾著。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
而韓盈望著齊尚天臉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心中不由得一縮,尚天哥哥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
書海別院前,一個老者耷拉著眼皮靠在門前半睡著。
“是尚天吧”老者突然說道。
“嗯”剛剛喘勻氣的齊尚天點頭答應。
“進去吧”老者一揮衣袖,書海別院的大門緩緩打開。
齊尚天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老者恭敬一拜,“多謝石叔”。
“盈兒妹妹,我先走了”齊尚天轉身揮手告別。
“尚天哥哥,酉時在草木道場見哦”韓盈邊揮手,邊甜美的笑著。那一旁被稱作石叔的老者見此一幕,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進入書海別院,齊尚天毫不猶豫的就去了八樓,那裏,是宗門除了掌門外,能對外開啟的最高權限。
齊尚天之所以能來這麼高的樓層,一則是他無法修煉,也沒辦法離開太行宗,看了也沒什麼,正好可以讓他消磨消磨時間。二來,則是宗門對他父母的虧欠。
其實,那最高級別的九樓,齊尚天也不是沒去過,有好幾次,他都和掌門去逛過,也沒有好稀奇的,反正那些傳說的功法,他看了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