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新房,被一遍大紅色裝扮得喜喜洋洋。
金紅色的大“囍”字下,一雙貼著金漆雙喜的鳳燭,發出一絲絲細微的“劈喱吧啦”聲,不認真細聽,還真的難以引人注意。
隻是,此時的新房特別靜,連鳳燭那燃燒聲都能聲徹入耳。
這倘大的新房裏,連一名婢女喜婆也沒有,就隻有新床上,靜靜地坐著身穿華貴喜服,頭蓋鴛鴦紅喜帕的新娘子。
“咚!咚咚!”
是什麼聲音?我微微地傾身細聽。
“咚!咚咚!”
那聲音,又再一次響起。
我用緊握著紅色絲帕的雙手,輕輕地放到胸口前,那是我的心,我的心在響!這是興奮、緊張、開心、愛戀的聲音。
當知道,我要成為他新娘子的那刻開始,我的心就沒有停止過,一刻都沒有。
別人羨慕、妒忌我,我不在乎!
別人的羨慕、妒忌、在乎,不過是他的地位、榮耀、而及財富。
這些,都不是我需要、及想要的。
我隻在乎,我可以得到他的心!
雖然,這裏沒有任何人。雖然,我的頭我的臉被喜帕蓋著。但,我還是很清楚地知道,我臉上早就洋日著幸福而燦爛的笑容,我期盼著這一天這一刻很久了。
遠遠的陣陣腳步聲,打斷了我略略的神遊。
是他來了嗎?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單薄的身子也微微的擅動,手心微微地出汗。
一陣的腳步聲,已來到新房門前。
帶頭及推開房門的,正是今晚的另一主角,同樣是華貴的新郎官喜服,俊逸的容貌略帶著些成熟氣韻,俊臉上沒有半點酒氣及喜氣的表情,有的隻是淡淡的冷漠。
新郎官身後的八名紅衣婢女,靜靜地站立在兩側,旁邊的喜婆,早就沒了之前嘻皮笑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欲言又止。
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及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娶了她。碰不碰她,是他的事,外人更是沒權幹預。
他,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兒。
目光像似要穿透所有一切,看進她的心。
不論是地位、榮耀、財富還是這個子泫國,他都可以全給她。
但,他的心,他的人,是她想都不別想得到的。
……
是他進來了嗎?
然後,不是要揭喜帕嗎?
這樣,過了吉時可好嗎?
我可沒有忘記喜婆一整天在我耳邊說的話,所有禮儀細節的吉時都必須經國師擇選,以示大吉大利。
難道,他喝醉了嗎?
應該不會的,以他的身份,沒有人敢把他灌醉,那麼???
疑問、等待、還有一絲絲的不安直纏繞著我。低著頭,看著紅色絲帕快被我捏成一團。
“我娶你,隻不過是被逼履行的承諾,但,我絕對不會碰你的!”
爽朗而不失溫柔的聲音,是他!
我終於等待了他對我說話。
隻是,當我明白、理解清楚他所說的話時,猛然地抬起了頭,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他的口,可惜鴛鴦紅喜帕擋住了我前麵的一切視線,隻有一團朦朧的身影在仿動。
“為?”我單薄的身子不停地抖擅著,我的心比剛才跳得更快了,嘴巴免強地發出一個像字的聲音。
“我的人,我的心,早就是她的!”
他,無情地說完這句話,再次看了床上人兒一眼,轉過身踏出新房。
身後八名婢女連忙低下了頭,旁邊的喜婆,驚恐不而,她當了一輩子的喜婆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這,叫她如何交待呢?
“這?太子殿下,你可不能這樣的啊!”
喜婆急忙地追出去。
……
我不知道,房門什麼時候被輕輕地關上,也不知道那雙喜字鳳燭什麼時候燃燒完,更不知道眼中的淚什麼時候會停止。
鳳燭燒完淚未幹!
“咚,咚咚!”
我隻知道,我的心一直在跳,一直在跳。
當一絲晨光透過窗台、透過蓋著我頭的鴛鴦紅喜帕,照射到我眼眸時,我仿然地動了動。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擺放著吉祥物品的梳裝台旁,雙手拿起那把用紅絲線繞著的剪刀,嘴巴雖然早已變得麻木,可我還是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對著那個還一直在跳動的心,閉上眼,用盡全身所有力氣插進去!陣陣麻麻的感覺由心傳向全身,感受不到所謂的痛,我隻希望它可以停下來。
“這樣,它就不會再為誰而跳,為誰而傾!”
鮮紅的液體不斷向外流出,把我身上那套華貴的喜服,染得更加紅,更加豔麗。嬌豔的血紅之花,不斷地成長,不斷地開放。
一瞬間,我已倒在地上,意識開始迷糊,可臉上依舊還是那抹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