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太子發難 高宗禪位(二)(1 / 2)

李輪站在原處望著禦案前的武後,心裏暗自揣測起眼前這位傳奇皇後來:剛見到兒子時的欣喜與柔情,聽到太子讓她退居後宮時的震驚與憤怒;到後來的冷漠與平靜。如此短暫的時間卻經曆了幾個不同的變化,果真不愧為中國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可她此刻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自己自是拿不準,既不敢勸更不敢問,隻在心中埋怨起自己來:我什麼時候來不好嘛,偏偏這時候來,搞得現在坐立難安的,這太子大哥也是不懂事,你說你個太子當得好好的,什麼事都由母後為你操著心,還嘰嘰歪歪的那麼多廢話,若真把朝政交給你了,就別說你身體吃不吃得消了,就憑你那性格,說得好聽點叫仁慈,難聽點你那就是懦弱,不定那幫宰相怎麼消遣你呢?

也真是的,你就是要說,這事又不是什麼小事,就不能等我走了再說?我也真是命苦,來了這鬼地方,還到了帝王家就不說了,可偏偏是這家,一個多病多疑的父皇,一個體弱懦弱的太子大哥,最要命的就是這個母親,卻是褒貶不一,中國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李輪這裏是天馬行空,埋怨歎息,猛一回頭,但見禦案前的武後雖說是翻著奏章、拿著朱筆,卻是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心裏明白,母後看起來好像是很平靜,可心裏肯定不好受,本來嘛,辛辛苦苦的操勞,外麵的人說也就算了,連自己兒子也這麼說,換了誰也受不了,帝王也好平民也罷,人心可都是肉長的,別人有苦還有地方訴,別看她貴為皇後,可連個訴苦的人都難找,自己也別怨東怨西的了,還是想想怎麼來勸勸她吧。

李輪心裏想勸,可又不知該怎麼來勸,這話還真不好出口。搞不好,她還會把怒火發在我身上,那我豈不是更冤枉?李輪是琢磨來琢磨去,好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走到禦案前,衝武後笑了笑:“母後,兒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輪兒,今天是怎麼了?有話你隻管說。”武後隻皺了皺眉,眼睛卻依舊盯著奏章,頭也沒抬。

見武後這樣,李輪可有些吃不準了,心裏暗自嘀咕:什麼叫我今天怎麼了?明明就是太子惹你不高興,管我什麼事嘛?我還不是想勸勸你,讓你別難過,唉,武則天的兒子可真不好當。李輪心裏這麼一嘀咕,可就把想好的話全給忘了,這話還真不知該怎麼說了,隻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武後。

見李輪半天不說話,武後抬起頭來,衝兒子淡淡笑了笑:“你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母後講?你這是……”

“啟稟母後,兒臣想……兒臣是想說……兒臣……。”李輪這一急,這話就更不知該怎麼說了。

“嗨,有什麼話你隻管說,母後又不會怪你。”武後見滿臉漲得通紅的李輪笑了笑:“平常那個機靈勁都上那裏去了?”

被武後這麼一說,李輪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摸著自己的頭,衝武後傻笑,卻暗自歎息:唉,我也真是可憐,為什麼我偏偏就攤上武則天這麼個媽?在她麵前除了撒嬌就是裝傻,就這點伎倆,現在畢竟自己年紀小還能行得通,可這樣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雖說上次傳言的事是自己想了點子,母後對自己也大加讚賞,這說明我夠聰明;若是既聰明又體貼,那母後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這體貼嘛……,對了,剛才太子那番話,她一定很生氣,我何不勸慰勸慰她,讓她覺得我夠體貼呢?想到此,李輪衝武後笑了笑:“母後,您就別生太子皇兄的氣了,他那是少不更事,您就別更他一般見識。”

“嗯。”武後嗯了聲,盯著李輪提高聲音道:“你說什麼呢?說你皇兄少不更事,他在你這般年紀已監國聽政了。”

“我說皇兄少不更事,請母後不要跟他計較,難道兒臣說得有錯?”李輪頓了頓,武後的聲音雖然提高了,見她隻是看著自己,並未動怒,李輪的話就多了起來:“本來嘛,這朝中之事,皆由母後操持,別人愚昧亂說也就罷了,他應該知道母後的艱辛,不該跟著那些愚人亂起哄才對,再說了……”

“放肆,你膽子也太大了,知罪嗎?”武後厲聲打斷了振振有詞的李輪。

“兒……兒臣知罪。”正說到興頭上的李輪,被武後這麼一訓斥,有點不知所措連忙低著頭跪倒在地上。嘴裏雖說是知罪了,卻不知錯在何處,心裏還暗自納悶:我也沒說什麼啊?不就說說太子不懂事?他本來就不懂事嘛,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呢?其他的我也沒說什麼呀?這母後也是,看你不開心,想勸勸你,沒想到這勸還勸出罪來了,可到底是什麼罪啊?真是鬱悶。

武後看著跪在地上的李輪,冷冷說道:“可知你犯何罪?”

犯何罪?我哪有罪啊?可你這麼說了,就是沒罪也變得有罪,真是冤枉啊,可這冤還沒地方伸,李輪是一肚子的委屈,跪在地上小聲道:“兒臣愚笨,望母後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