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天剛蒙蒙亮小安安就叫嚷著要起床,慕蓮禕百般不願意動彈便繼續睡覺,霎時“哇哇”的哭聲打破了黎明的寧靜。慕蓮禕抓住他的小身子對他說道:“不準哭,再哭以後不要你跟姑姑睡!”
安安聞言馬上憋住哭聲,小嘴緊閉,大眼睛裏全是淚水,哀怨地望著她,眼睛一眨就有兩行淚水順流而下。慕蓮禕瞧得心疼:“好好好,安安不哭,咱們這就起床去看十羽叔叔練武。”起床幫他套上衣服鞋襪,雖然地處南方,冬天也一樣寒冷。慕蓮禕把安安包裹嚴實,又打著哆嗦給自己穿上衣服鞋襪,然後抱著小安安下樓看十羽練武。
早睡早起是有益健康,可也太早了,怎奈安安對觀看十羽練武情有獨鍾。不讓他練武吧,生疏了怎麼保護得了一家大小?所以慕蓮禕隻能每天起得比雞還早,陪著安安參觀十羽練武。
十一月底慕蓮禕的守孝期已經滿了,心裏也正盤算著帶小安安離開日熹湖邊,但她家舅舅很是舍不得這個住處,所以一隻逗留至今。
小家夥雙手握拳在原地踏步,視線一刻不停地隨著十羽的身形移動,嘴裏“嚇!嚇!”地吆喝著。看那架勢一時半會兒還沒完,慕蓮禕便自己找了一棵樹,靠著樹幹,切身感受從天微亮到大亮大自然的微妙變化。
兩刻鍾後天已大亮了,小安安還是興致未減,慕蓮禕便回屋準備香燭紙錢上山祭拜父母親。沿著山路拾級而上,到達墓地時隻見香煙嫋嫋,墓前背對著她早跪了一人,正是紅俏。她雙手合十,嘴裏小聲祈禱,聲音雖小卻一字不落的傳入慕蓮禕耳中,末了又三拜方才起身。
當她轉過身看到慕蓮禕時忙低頭掩飾眼裏的慌亂,低低的叫了聲“小姐早!”慕蓮禕笑道:“我說怎麼不見人,原來是在這裏呢!”一邊跪在墓前祈禱並燃了香燭紙錢。祭拜過後紅俏扶起她,一路下山不提。
早飯過後,紅俏牽著小安安去玩了,十羽不見蹤影,清早墓前的一幕浮現在慕蓮禕心裏。紅俏是長大了,比她還大一歲,到了出閣的年紀,也是時候替她張羅張羅了。
她見舅舅獨自在湖邊靜坐,便湊過去在他旁邊討好道:“舅舅,霏兒替你捏捏肩?”
“你舅舅我風華正茂,身體強健,捏什麼肩?”柳逸頭也沒抬。
“舅舅平時愛看書,也經常教育霏兒多看書增長些見識,霏兒給您拿本書來,在這湖邊讀讀書,於身心有益。”
柳逸不耐煩道:“我說你有完沒完,有什麼事快說,不要耽誤我的時光!”
“還是舅舅最了解霏兒!那我就說了,舅舅你覺得紅俏與十羽兩個怎麼樣?”
“很好,都很盡職,你的眼光不錯。”
“這個霏兒知道,霏兒的意思是舅舅覺得他們兩個配不配?”說著還對她舅舅揚揚眉毛。
“費這麼半天的勁,你是想讓我做媒人,從中撮合?”
“要不怎麼說我舅舅智慧過人、聰明絕頂呢!”
“你少給我戴高帽,我才不管這樣的事。我還告訴你:十羽必定瞧不上那小丫頭,你好自為之吧!”
既然舅舅不肯幫忙,隻能自己試試看了。
柳逸見慕蓮禕似對那個小丫鬟的終身大事很上心,囑咐道:“你個情竇未開的小丫頭片子,操那麼碎的心做什麼,可不要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