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蔡橫和何文秀結婚之前，他就已經認識了我母親。他們兩個當時情投意合，幾乎已經私定終身了。然而，你知道的，那種電視劇裏麵常見的橋段，蔡橫的家庭不允許他娶一個對他們家的生意沒有任何幫助的女人。”
“於是，蔡橫拋棄了我母親，娶了何文秀。但當我母親離開蔡橫的時候，已經懷孕了。我母親叫白露，很美的名字，對不對？”
陳曉無聲的看著蔡陽凱一點一點的敘述著他的過去，就像是揭開往日的傷疤一樣，種種痛苦曆曆在目，可卻又真實的存在著。
這些過去，蔡陽凱大概永遠也無法釋懷吧？
“後來，我母親帶著身孕回到了娘家。在那個時候，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是很難得到認同的。可是她沒有打掉我，甚至在生下我之後的不久，就帶著我搬出了娘家。靠著她沒日沒夜的打工，才把我養活。”
“我母親原本是一名氣質出眾的大學老師，無論如何，都不該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時至今日，蔡陽凱提起當年的那段時光，仍然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何文秀的步步緊逼，親戚們的冷嘲熱諷，像是深深的刻在了蔡陽凱的骨頭上一樣，想要忘記，卻每分每秒都在隱隱作痛。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便積勞成疾，去世了。後來，我被送去親戚家寄養。隻不過，蔡橫寄過來的大部分生活費，都被那些勢利眼給私吞了。後來，在我小學畢業的時候，蔡橫終於把我接了回去。”
“但與其說是接了回去，不過是給我換了一個住的地方而已。甚至，從他帶我回去，直到我從國外留學回到s市的這些年裏，我與蔡橫見麵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是不是很諷刺？”
蔡陽凱苦笑著，濃而密的睫毛垂下來，微微的顫動著，像是兩隻受了傷的黑色蝴蝶。
陳曉隻覺得鼻子發酸，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跟何文秀之間的關係這麼劍拔弩張，是因為她知道你的存在之後，為難你們母子嗎？”
“何止是為難。”蔡陽凱的眸色暗了下來，說起何文秀當年的所作所為，他仍舊憤怒而不能自控。
“何文秀生性多疑，而且為人強勢，占有欲又強。在知道了蔡橫有一個私生子之後，她幾乎要發瘋。她害怕她自己打拚了多年的心血，最後會被蔡橫拱手讓給我這個外來人，所以一直企圖不留餘地的將我除掉。”
“這個除掉，不是把我趕出s市，而是徹底的除掉，要了我的命。”
“什麼？！”陳曉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蔡陽凱輕輕在陳曉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說道：“你看，這就是我一直不想要讓你知道的原因。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我是那個家醜的主角之一。”
“不過幸運的是，我終究還是活下來了。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我母親的生命。當年，何文秀屢屢會派人找到我和母親的住處來，用各種強硬的理由逼迫我們搬走。原本蔡橫讓我和母親住在他名下的一棟房子裏，但很快，我們就被趕出來了。”
“每當蔡橫來看過我母親之後，何文秀都會很快派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久而久之，我母親也就不願意再和蔡橫見麵，她要保護我。隻是可笑的是，這麼多年來，蔡橫竟然對何文秀所做過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但那都不重要了，總之，何文秀在我們母子最困窘的時候，選擇落井下石，最終使得我母親積勞成疾，早早的離我而去。光這一點，我就足以將她千刀萬剮！”
蔡陽凱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冷峻起來，他惡狠狠的看著對麵的牆壁，眼裏是冷的叫人害怕的寒光。
“陽凱，我真沒想到，你的童年竟然會是這樣的…”陳曉還沉浸在對這些事情的震驚當中無法自拔，她不可置信的緩慢的搖搖頭，不自覺的又緊緊的抱住了蔡陽凱。
“曉曉，何文秀對我和我母親做過的事情，我實在不願和你多說。多說無益，更何況，我很怕那個女人對你下手。若是她用你來威脅我，我實在是毫無辦法。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後，我甚至有過想要放棄複仇的念頭。”
“可是我不能，我永遠忘不了我母親臨終時候的樣子。我發過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讓我母親白白的忍受當年的那些屈辱。隻要我還活著一天，就總要讓何文秀付出她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