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
大仇未報,現在世界上,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可現在手下的勢力還不成熟,如果不幸被何文秀得知,別說保護陳曉,就連自保,蔡陽凱也是不敢說的。
他隻好輕輕在心裏歎了口氣。
就請讓我再做一段時間的惡人吧。
蔡陽凱上前一步,將毫無防備的陳曉淩空抱起,大步走到何陸打開的車門邊上,將陳曉扔了進去。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陳曉冷不防被抱了起來,連哭也忘記了。她縮在蔡陽凱懷裏,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冷峻的側臉,麵無表情,鼻尖又傳來那一股熟悉的清冷幽香。
一路無言,蔡陽凱仍舊是那副不近煙火的樣子,一直扭頭看向窗外。而陳曉瑟瑟的縮在車子的一角,待到冷靜下來時,方才覺得自己剛才太過激動。
蔡陽凱的性格,相處下來,陳曉也略懂一二。剛才那個樣子,實則是他的正常反應,大概是自己最近的煩心事太多,這才忍不住對著蔡陽凱發飆。
現在想想,剛才自己沒有被這個男人就地處決,當真是幸運。
陳曉不禁打了個寒顫,偷偷的瞄向身邊那個周身散發著寒氣的男人。
蔡陽凱沒有察覺到陳曉在看自己,隻是出神的想著剛剛她說出的那番話。
或許,自己對她,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保證這個小丫頭不會喜歡上別人?盡管陳曉將自己送的項鏈保存的那樣完好,可是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莫明哥哥再也沒有出現過。
自己就在她的身邊,又怎能眼睜睜的允許她走向其他的男人?
越想越亂,蔡陽凱不禁微微蹙起了兩道劍眉,一雙向來深邃有神的眼睛也籠罩上一層迷茫的光暈來。他緊緊抿著唇,臉上的神情,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陳曉在一旁看的有些呆了,她從沒見過發著呆的蔡陽凱。
此刻,這個男人像是一隻森林裏迷了路的幼鹿,不再那般危險,暴躁,而是有一種奇異的安靜與溫順。他出神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色,仿佛忘記了自己是誰。
半晌,蔡陽凱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衣袖。斜眼一瞟,陳曉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怎麼,不鬧了?”
“凱少,對不起…我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了,剛才那些話,不是有意要說出來的…”陳曉唯唯諾諾的小聲解釋著,眼睛也不敢看向蔡陽凱,隻是兀自嚶嚀著,希望他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
“你膽子倒很大,這麼多年,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蔡陽凱故意將聲音放的冷冷的,也不睜眼看陳曉,隻裝作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故意要嚇一嚇她。
這個沒良心的丫頭,不僅認不出自己來,還時時刻刻和自己擰著來。要不是手上有無數個牽製陳曉的把柄,這個臭丫頭還不上天了。
陳曉果然中計,以為蔡陽凱是真的在生氣,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她怯怯的捏緊了蔡陽凱的衣袖,微微晃了晃,小聲道:“凱少,我知道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蔡陽凱冷哼一聲,心裏卻樂開了花。陳曉難得服軟,小時候,即便被自己欺負了,嘴上也不肯認輸。
此刻,這丫頭一臉害怕的樣子拽著自己的衣袖,竟然是在撒嬌。
於是,心情大好的蔡陽凱便也不再擺架子,隻狠狠吻上陳曉因為緊張而用力咬著的雙唇。半晌,才心滿意足的放開。
陳曉瞪著眼睛,不知這男人如此陰晴不定,到底心裏在想些什麼。
“這個吻,就當做你剛才頂撞我的懲罰。”蔡陽凱冷不丁扔出一句話來,隨即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閉目養起神來。
這男人,到底整日在盤算些什麼?陳曉簡直不知該如何應對蔡陽凱。
按理來說,他這樣的大人物被自己那樣數落,早該一怒之下不管不顧,把自己扔進河裏淹死。可他卻說,用這個吻當做懲罰?
嘖嘖,陳曉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揣測道。難道叱吒風雲的蔡陽凱,竟有什麼難言的特殊癖好,以至於竟然沒有女孩子願意待在他身邊嗎?不然,一個吻怎麼可能作為懲罰?
陳曉越想越覺得荒唐,再看一眼閉目假寐的蔡陽凱,趕緊搖了搖頭。
算了,自己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