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主力無法奪取壺關,徹底解決壺關之敵的話。那麼戰後這些日偽軍將會成為一把懸在潞東地區頭上,並且是隨時可以落下的刺刀。這一戰,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必須要將壺關之敵打到傷筋動骨,才能給我們戰後爭取足夠的休整時間。”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如果沒有一支部隊牽製偽五十師主力。那麼這個偽五十師搶在主力趕到之前,撤入壺關的幾率在百分之百。這樣不僅增加了主力奪取壺關的難度,還大大增加了戰後我們側翼的威脅。”
“團長,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主力這次傾巢而出的機會可不是太多,咱們何不借著這次主力大規模出動的機會,將壺關之敵來一個徹底削弱。就算不能全殲他們,但也讓他們戰後無法對我們側翼形成新的重大威脅。”
“這次東風如果咱們不借,錯過這個機會,在想調動主力對付某一方麵的敵軍威脅,那可就不容易了。畢竟主力部隊,不會長期糾纏於某個特定方向。尤其是在眼下主力部隊,已經地方化的情況之下。”
“我們不能拘泥與小算盤,要看大方向的得失。隻要能解除我們側翼的威脅,三營損失大一些,未必就是我們不能承受的。況且,以宋維業的能力,如果隻是遲滯的話,也不見得會真的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何三亮的這番話,就像一個警鍾一樣,徹底的將李子元的猶豫打消。聽完何三亮的建議,李子元馬上親自起草了給宋維業的回電。命令他全力以赴,將當麵的偽五十師遲滯在壺北境內,配合主力部隊完成對該部的合圍。
同時李子元在電報上,也清楚的電告宋維業。自己將率主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他所在的位置。而他自己也不要死打硬拚,要注意充分利用地形和戰術。他的任務是遲滯該部偽軍南下的速度,並不是需要殺傷該部偽軍多少有生實力。
對於李子元的這封多少顯得有些首鼠兩端的電報,何三亮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李子元心疼部隊的想法他還是知道的,可眼下真不是心疼部隊的時候。如果這次不借主力的東風,無論是單靠潞東分區,還是壺關所在的四分區,都沒有能力單獨解決這股偽軍。
尤其是在這股偽軍,在此次掃蕩結束之後,是回撤高平還是留駐在壺關,何三亮認為後一種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作為幾萬人的偽軍,單駐紮在晉南八縣也多少有些浪費實力,以及導致供給緊張。而同樣出身小雜牌的他,更知道這些雜牌軍心中對地盤的渴望。
而且以日軍的性格來說,他們不會單單隻讓這麼多的偽軍,駐紮在晉南八縣地盤,而不是充分發揮該部偽軍實力。如果該部偽軍留駐壺關的話,那麼以該部偽軍遠超過警備隊的戰鬥力,對整個太行根據地,尤其是對潞東地區的側翼威脅極大。
李子元心裏麵猶豫的東西,又何嚐不是何三亮所猶豫的。可問題是如果不趁著此次軍區集中了這麼多部隊的情況之下,盡可能的削弱這支偽軍的實力。這支偽軍如果繼續在壺關保持全建製存在的話,從戰略全局上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盡管也知道部隊傷亡過大,對元氣的恢複影響太大。但何三亮更知道以李子元的性格,他的這個猶豫隻是短時間的。對於戰略上的不利局麵,李子元不是看不到。孰輕孰重的道理李子元不是不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尋找一個平衡點。
這也是何三亮勸說李子元的原因,因為他清楚隻要李子元想通了,最終這個決心還是一樣會下的。自己的這個團長的性格,自己還是了解的。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那種事情,李子元是幹不出來的。
實際上不管是李子元還是何三亮,都知道這個命令多少有些冒險。他手中現在就剩下宋維業,這一支還算是完整的建製部隊。一旦那個偽五十師全力南撤,三營的阻擊肯定會是相當艱苦的。偽五十師雖說被自己解決了一個團和炮兵,可問題是還有兩個建製完整的團。
宋維業手中不過兩個連的兵力,即便是遲滯這股偽軍的撤退速度,但這場阻擊戰的難度可想而知。但兩個人也都清楚的知道,眼下軍區主力正在全力北上,一旦被這個偽五十師逃入壺關縣城。以軍區現有的攻堅手段,城防遠比高平堅固的壺關,未必能在短時間之內攻下。
在難以選擇的情況之下,李子元也隻能冒險賭一把。命令宋維業纏住這個偽五十師,剩下的就交給上級了。隻要上級的行動夠快,三營冒的這個險,未必風險就會太大。但如果讓這個偽五十師逃回壺關,主力部隊又未能拿下壺關縣城,那就對自己威脅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