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性子傷害了身邊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孩子,可他卻還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地叫囂著他是對的,他們才是錯的。
這樣的性子,你連爭辯和理論都不能。
因為他不屑於跟你說話,不屑於聽你那些解釋,仿佛你說再多,他都充耳不聞。
這樣的人,又談何悔悟的意義?
萬俟淩絕嘲諷地勾起了嘴角,冷淡道:“他悔悟不悔悟都無所謂了,我已經沒有了再見他的想法!”
“如果他死了,葬禮也會從簡!”
因為他不喜歡,跪在冰冷的遺像麵前,看著周圍那種冰冷之中暗帶得意和嘲諷的目光。
仿佛看他像看一個傻子一樣,偏偏他自己也明白,所以更覺得自己像一個白癡。
“無法原諒的人,最後都會成為心結,也許他不是你生命的主流,但是他卻曾是你希望彙入的支流。”
“你好好再想一想,這樣的結果是不是你想要的?”
南宮晨光拍了拍萬俟淩絕的肩膀,然後慢慢渡步出去。
偌大的書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外麵的風吹進來,涼涼的,帶著窗簾晃動,仿佛入夜的寒風,讓人忍不住想要關掉窗戶。
萬俟淩絕往前走,看著別墅外安安靜靜的柏油馬路。
那些燈光整齊又明亮,一條道路上又兩排,所以一顆燈滅了,一條路都是敞亮的。
可他童年走的那些路,都是極其黑暗的。
而帶給他黑暗的那個男人,到現在連悔悟都不知道。
有時候他會覺得很奇怪,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那樣的父親,連自己的骨肉都不疼,不親,不寵。
像是死海一般的人生,連自己最需要什麼都不知道。
萬俟淩絕在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悔悟了,知道對不起自己曾經的妻子,孩子,他都不一定會原諒。
從他懂事開始,便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做錯了,那必然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連他自己一樣。
一個嚴於律己的人,一向很難得懂什麼叫原諒。
萬俟淩絕久久地站立在窗前,他想了許久,不是因為這件事有多複雜,而是南宮晨光說的那一句話。
就算父親不會是他生命的主流,但也曾是他希望彙入的支流。
他不記得曾幾何時,他忘記了,在他的上流,有一條他曾經渴望彙入的支流。
也許隨著時間的流走,他曾經的那些恨意也會慢慢流走。
但是他明白,總有一些遺憾不甘,始終猶如那些陳年舊傷,總會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彰顯出來。
萬俟淩絕回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孩子們都睡下了,整個別墅都是靜悄悄的,給他一種夜深人靜的感覺。
可當他回房的時候,剛剛洗完澡的唐夢對著他明媚一笑,溫聲道:“回來了?”
萬俟淩絕聞言,那一刻沉寂的心忽然又活躍起來,連目光都明亮了許多,緩緩地笑道:“等我?”
唐夢見狀,嬌嗔地給了萬俟淩絕一個白眼,然後幹淨利落地上床睡覺,萬俟淩絕見狀,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