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莽送肉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刮刀黨的老大張金成氣得七竅生煙,在他四十七年的人生中,還沒有受到過如此強烈的侮辱。
“混蛋!混蛋!!這白家小子居然敢拿老子作伐!帶人去找李小子鬧事,也是他叫的,白白送了小四的性命!!老子現在就去找那個姓白的小子去,倒要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金成吼叫連連,周圍的小子們都不敢開口。
“去,把我的盤龍棍拿過來,把兄弟們都叫上!!咱們現在就去縣衙!!”
“大哥,你是想到口外過年麼?”
一個聲音在旁邊陰陰響起。
張金成大怒,轉頭過去,正要發作,臉色卻一下子收斂了起來。
“璉音?!你怎麼來了?”
“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管麼?讓小崽子們自己讀書,我就急急地來了,怕的就是大哥你一時衝動!”
說話那人七尺開外的身材,圓圓胖胖,身穿長衫,手搖團扇,顯得十分怪異。
“璉音啊,不是大哥衝動,實在是這白小子欺人太甚!!咱們刮刀黨,在懷荒也是有頭有臉的!!就這麼被他忽悠麼?”
張金成歎息一聲,重重坐下,隨即又使勁拍著花梨大案:“還不給李先生上茶湯?!!”
李璉音也在案邊坐下,揮手讓小子們滾遠些,把頭伸到張金成的旁邊:“那白莽送肉,獎的是那小子砸賭坊的事情,這個是公務,你怎麼去找他的麻煩?”
“可是,這小子才打死了小四……”
“白莽可沒說這個案子不辦了啊?!”
“這哪兒跟哪兒?!!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張金成又要焦躁,忽然感覺這裏麵似乎有些關係,可是一時又說不出來,不由得抓耳撈腮。
“璉音啊,你說說,咋回事?”
李璉音看著張金成那熟悉的蠢而空洞的眼神,心中暗爽。
“大哥,白莽這小子在跟咱們玩製衡呢,這是廟堂之術,你不懂的。白莽控製不了咱們,就要想法子對付咱們。那李小子,就是他養著咬咱們的狗!”
“那就先打死這條狗!!”
“不可!!打狗看主人,咱們現在動了手,白莽就有借口來收拾咱們了!
“那咱們就忍著?!”
“咱們今年的貨賣得都不錯,兄弟們都等著過年歇著呢。”
李璉音忽然扯開了一句,又搖頭笑笑:“大哥,如今那司徒雷半死不活,司徒幫又被挑了場子,咱們還急啥?”
“可是……”
“要我說,咱們現在,也給那李小子送口豬去。”
“這是為啥?”
“那白莽,想讓我們幹啥?”
張金成忽然開了竅,猛地站了起來,哈哈大笑,一邊使勁拍李璉音的肩膀。
“好!!好啊!!你們這些個讀書人,真是一肚子鬼心眼兒!”
李元的小院裏,已經聚集了二十來個半大小子,為首的,正是那古風塵。
“大哥,咱們聽了你的話,都十分激動,都想著跟著你幹一番事業呢!!”
古風塵籠著袖子,蹲在台階旁,仰著臉看著李元,一臉的諂笑。
李元看著這小子,心中七七八八,忽然有些能體會白莽看著自己的感覺。
其餘的小子們在院子裏來回溜達,賊眉鼠眼地四處亂看,有個小子,居然撿了一塊磚,揣進了懷裏。
“嘿!!你撿這玩意兒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