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心嗷嗷的痛呼幾聲,吃力的抬起腦袋,有氣無力的罵道:“你認為我在雙手被銬住,身體又十分糟糕的情況裏,可以在你們眾目睽睽的看守下,從這一輛即將行駛的列車洗手間裏逃出去?”
話音剛落,站台廣播再一次響起,列車緩緩啟動。
“看吧,列車啟動了,你再抬頭看看這趟車的速度,每小時300公裏,我要是直接跳出去就是找死,你以為我會幹這麼蠢的事情?少廢話,快點把我的雙手放到前麵來銬住,我快憋不住了,我要去洗手間!”
說話的同時,夏暖心痛苦的蜷縮起身體,在座椅上焦急的咬牙跺腳。
此時,車廂裏的黑西裝們麵麵相覷,在猶豫了一分鍾之後,他們終是妥協了。
“快點快點,我憋不住了!”
夏暖心不著痕跡的斂下眼中的一抹狡猾笑意,緊接著,她如願的將反扣在身後的雙手重新扣在了前麵。在起身的時候,為了配合自己的演技,她弓著身子,一邊哀嚎,一邊邁著艱難的腳步走向洗手間。在關上門的前一刻,她還不忘對守在門口的黑西裝說道,“一會你要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記得千萬不要敲門,我很不習慣在上廁所的時候被別人打擾!”
“你別耽誤太久的時間!”
“放心,我跑不了!”
倏地,夏暖心緩緩將洗手間的門反鎖,臉上痛苦難受的表情瞬間被狡猾得逞的笑意取代。下一秒,她抑製著內心洋溢的喜悅,在雙手扣在身前的有利優勢下,輕而易舉的解開了手銬。
“話說回來,我要怎麼逃出去呢?”
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夏暖心沉默的想了幾秒,當即走到洗手間裏唯一的一個小窗戶前。看了一眼窗戶的大小,又看了一眼車窗外行駛的速度,於是,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從這裏跳出去,是必死無疑吧??
…………
畫麵回到第10節車廂。
蕭玦簡單粗暴的舉動,在車廂裏掀起了不大不少的騷亂,隻不過他視若不見。
“哥,我們這樣正麵殺過去,就沒有偷襲的機會,是不是不利於我們營救心心呢?”其實小狼不能理解蕭玦這種做法的原因,有很多種救人的辦法,偏偏他選擇了一種最糟糕最不好控製的方法。
對此,蕭玦的解釋是,“聲東擊西!”
這簡短的四個字驀然點醒了疑惑的小狼。
“好,我知道了!”話音一落,小狼倏地疾步離開車廂,走至列車門的位置,他一手緊攀著車門扶手,同時動作敏銳的翻身爬到了列車的頂部。他很清楚當這趟列車正常行駛起來後,車的速度會高達到什麼程度,而他,如果稍有一點偏差就會摔下去,必死無疑。
可是,這些都不能成為阻止他的原因。
另一邊,車廂內。
蕭玦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深邃幽暗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車廂另一端的入口,在他的視線之中,緩慢的出現了一個陌生人的身影。隨著腳步漸漸逼近,他逐漸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正確來說,是看清了他臉上戴著的那一張恐怖的鬼王麵具。
這個男人……是誰?
蕭玦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與他有過恩怨仇恨,但是,他卻能清楚的從赤練眼中看到他對自己這般猙獰淩厲的恨意。對他而言,赤練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可不知為何,他又能隱隱從他的眼瞳中捕捉到一絲莫名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
這一問,攜帶著些許不確認的因素。
赤練在距離蕭玦十幾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一張被麵具完全掩蓋的臉窺探不到任何起伏的情緒,唯有那一雙被恨意燒紅的雙眼,充斥著一種單調的感情。
“蕭玦,好久不見!”
“我們認識?”
倏地,蕭玦不禁眯起邪眸,愈發肆意的打量審視眼前這個男人。偏偏他說話的聲音是一種完全冰冷的機械聲,他根本很難從他的話中找到一點提醒對方身份的線索。
赤練聞言似是冷冷的笑了一聲,不冷不熱的回答:“蕭玦,我們當然認識,你可能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我卻在活著的一分一秒裏都不曾忘記過你……不曾忘記你給我帶來的傷害和痛苦,所以我苟且偷生,等的就是能親手殺了你的這一天!”
“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蕭玦始終猜不到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但偏偏就是這種他明明很熟悉,卻又怎麼也找不到記憶的陌生感覺刺激了他。他想確認赤練的身份,說不上來原因,就是感覺很重要,因為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旦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就等同於解開了一個秘密。
他的感覺是,他應該認識他,甚至是曾經非常非常熟悉。
可是,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