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宸並沒有抬頭看她,隻是輕輕的點頭。
此刻,蕭玦難掩唇邊輕揚的笑意,大手摟住夏暖心的肩膀,說道:“小暖心,拿上你的全家桶,我們回家!”
“哦,好……”聞言,夏暖心笑眯眯的伸出胳膊抱起放在桌上的全家桶,眸光掠過韓亦宸的那一瞬,她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揮了揮手,說道:“亦宸哥哥,我先走了,改天見!”
“你哪來這麼多話說?”
“走的時候和別人打一聲招呼,這是一種禮貌你懂不懂,哼!”
“這種禮貌怎麼不見得你用在我的身上?別忘了,你是我的終身私人助理,如果你工作表現一般,我有權扣你的工資。別以為你拿著我的信用卡就可以胡作非為,哪天惹我不高興,我會對你進行經濟封殺!”
“總裁大人,我錯了,以後我會乖乖噠!”
身後,蕭玦與夏暖心旁若無人的對話聲,漸漸遠去。
韓亦宸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任憑目光在渾身緊繃的情況下如何戰栗,他都沒有回過身。如果說,一分鍾前,他不確認自己對夏暖心無法言喻的心痛是因為什麼。那麼一分鍾後,他愈發劇烈的心痛便給了他一個答案。
“暖心……”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冷眼旁觀,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全不在意……但是現在,他卻被自己的後悔結結實實的甩了一記耳光。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會換另一種溫柔的方式對待夏暖心。
可是,她走了。
韓亦宸緩緩的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沉的痛苦之中,直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們見一麵!”
這一條匿名短信,隱藏了號碼與名字。
倏地,韓亦宸眸光一凜,適才的情緒一瞬間被陰戾取代,下一秒,他回複短信的同時,起身往門外走。沒過一會,他在距離天下基地正門不遠的位置,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藍色跑車。
“你不怕被人發現嗎?”
韓亦宸上車後,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坐在駕駛室的男人。
這一次,神秘人沒有黑夜作為掩飾,整個人就暴露在四周的明亮之中。盡管他依然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雙手戴著手套,一張臉被口罩與墨鏡遮掩,但是他非常不習慣在陽光下的感覺。
“你見過蕭玦?”
他的聲音是一種被處理過的冰冷機械音。
聞言,韓亦宸並不覺得意外,輕輕點頭,“嗯,蕭玦認為自己依然占領著上風,甚至說他手中掌握了所有地獄門成員的資料,一旦成員名單被公布,加上之前傳出地獄門搶奪鬼戾貨物之事,如今,我們已經變成眾矢之的。”
“這都是蕭玦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是他可以用一個合理的借口攻擊地獄門!”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現在這件事情愈傳愈大,黑道上所有的人都認為是我們在公然挑釁鬼戾。不過,蕭玦至今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不知道他在計劃什麼事情!”
“蕭玦在等地獄門反擊!”
倏地,神秘人似乎冷嘲的笑了一聲,微微抬起下顎,無意中露出了脖頸上一道嚴重的疤痕。
韓亦宸卻詫異的擰起眉,追問道:“蕭玦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是蕭玦,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會如此的狂妄自大,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不可一世的資本。搶奪貨物的事件隻是一個導火線,在別人眼中是地獄門在挑釁鬼戾,實際是鬼戾在挑釁地獄門。隻要地獄門反擊,就會坐實搶奪貨物的罪名,到那個時候,蕭玦才會真正的出手。”
“你好像比我更加了解蕭玦!”
這時,韓亦宸不禁將質疑審視的目光望向這個神秘人。
神秘人微微向座椅後方靠去,避開自己毫無遮擋的出現在陽光的光芒之中,他似乎很喜歡黑暗,喜歡待在陰影之中的感覺。好一會,他才回答韓亦宸的問題,“你了解蕭玦,是把他當作對手,而我了解蕭玦,卻是把他當作朋友。”
“朋友?你曾經是蕭玦的朋友?”
這一個回答,令韓亦宸微微詫異的攏起眉峰,陷入沉思之中。
他曾經也是蕭玦的朋友,是在他還是鬼戾組織成員的時候。那麼這個神秘人,也曾經是鬼戾組織的成員?或許,是他以前就認識的一個人。可任由他的目光如何在神秘人身上尋找熟悉的痕跡,也始終都想不起他給自己的一種熟悉感,是來自什麼地方。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你和夏暖心是什麼關係?”
倏地,神秘人卻突然提起了夏暖心的名字。
韓亦宸聞言一滯,銳利的眸光瞬間冷凝,反問道:“如果你是在調查蕭玦的時候,知道了夏暖心這一個人,那麼現在,我不管你有沒有計劃,總之,你不能傷害她。她的爺爺就是天下組織的夏長老,你要是傷害夏暖心,就會得罪天下組織,到時候影響你對付蕭玦的計劃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