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詩的名字叫做鋤禾。”芮老師在前麵挺直身子來回踱步走著,左手放後背,右手持書讀著,苗條的身子配上她那身中款的褐紅色羽絨服很是漂亮,還有她那盤起的花苞頭也盡顯大方,至於長相,我一個一年級的小孩是看不出什麼的,倒是班級裏的那個宋欣蕾和張雨露我看著挺漂亮。
芮老師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合上了書本道:“農民伯伯如此的辛苦啊,我們不應該浪費糧食,碗裏的每粒米飯我們都不能浪費,因為那是農民伯伯辛勤耕耘的結果,勞動最光榮,農民伯伯最偉大,我們應該熱愛勞動,明白了嗎小朋友們?”
“明白了!”這些學生裏,我喊的聲音是最大的。
“叮鈴鈴鈴......”
“下課!”芮老師收拾起了講台上的書本物品。
“哇哦!”
“喲吼!”
“下課嘍!”
班級裏眾生相,反正都歸類為喜相,放學的鈴聲,試問哪個學生不喜歡?
“咣當!”
“咣當!”
......
這是學生將板凳放在桌子上的碰撞聲音,每到這個時刻,總會有那麼兩三個故意將聲音弄的震耳欲聾的,還有那麼兩三個趁著聲音嘈雜的時候用手拍打著桌子,混雜在這凳桌碰撞聲中,隻是純粹的為了好玩。
“我看看是誰再這樣亂作響!”芮老師吼了一聲,班裏麵瞬間變的鴉雀無聲,她用她那充滿著壓迫感的眼神掃視著班級裏麵,臨走時又道:“那個你放學別走啊,掃地!經常不完成作業!”芮老師指著最後麵還在倚著牆麵的我。
“嗯。”我小聲道了句,然後看芮老師甩著高跟鞋噔噔噔噔出了門,我這才敢活動活動腿,一上午站了四節課,沒敢動一下,因為我怕她。芮老師經常罰我罵我,當然,這也是因為我總是拖拉作業的緣故,主要是她布置的作業太多了,語文作業就是這樣,各種大規模的寫字,然而我的字依舊如蛆鑽屎般的爛。
我站著的右邊就是掃把和搓簸箕的擺放角落了,那個已經滿了的垃圾籃子,又被我給趕上了,欲哭無淚呀,我為什麼總是死性不改?總是懶得去做作業呢?害的我經常掃地,昨天還跟我媽興致勃勃的說我的作業已經完成了,如果讓她知道了我在騙她的話,那想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哼哼哼哼~”這小曲哼著如此歡快的人,可不正是趙麗娜,那個不論什麼時候都努著嘴的小女孩,滿麵紅光,神采奕奕的,雙辮下垂到肩膀,微微胖胖的。
我看趙麗娜瞥了我一眼,然後見她一蹦一跳的出了門,她剛剛留給了我一個笑容,一個很神秘的笑容,兩處嘴角被硬硬扯起,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壞了!
我趕緊倒了籃子裏的垃圾,班裏麵胡亂的清掃了一下,背起書包狂奔出了教室,心想著盡可能的要跟上趙麗娜的腳步,果然,還是遲了一步,在我跑到離家100米外的“煙葉站超市”門前的時候,眼看著那趙麗娜進了我的家門,良久,她一蹦一跳的出來了。
果然,這廝又去告狀了。
我看著我家門上的牌子“朝霞女人城”,那個充斥著胸罩的地方,嘶,吸了口涼氣進了門。
“我聽說你又被老師留那個了?!”我媽那張微胖透紅的臉擠出了一個說不出是氣還是笑的表情,身上裹一圍裙,手裏拿個鏟子,你說那趙麗娜也真是的啊,我媽在裏邊做飯呢,強行把她叫出來然後告我的狀,圖什麼呢?我一直無法理解。
“嗯。”我低頭,不敢看她,看向了一旁成排的蕾絲內褲。
“你不是跟我說作業寫好了麼?寫好了還能被老師留那個?”
“沒寫好。”
“那你昨天給我說什麼瞎話簍子。”
“以後,以後不說了。”
“那行哈,咱說好了,你以後要再被老師罰留學校掃地,打斷你的腿!”
“嗯。”我的身子繃得很緊,加上天氣寒冷的刺激,冷不丁的顫抖了幾下。
我媽倒是沒把我的事給我爸說,吃飯的時候我也沒敢講話,就這麼悶著頭吃著,菜也不怎麼夾,就哧溜著嘴喝著燙嘴的糊塗。
我爸用筷子指著我,那手上的青筋凸起明顯,“喲,你臉皴了。”
我摸摸我粗糙的臉,幹幹巴巴的像起皮了一樣,不在意道:“沒事沒事。”
“家裏有蛇油膏你每天早上要擦擦。”
“嗯,知道了。”
一會無話。
我爸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哎,那個,你以後想做什麼啊?有沒有什麼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