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剛進屋，小的把長鞭往地上一丟，登時就甩下了臉子。
“爹，這往常你可都依著我，咱爺兒倆賣的那些個姑娘裏，有不少都被我破了身，也沒見出事兒的，怎的今兒個這個偏不讓我動！白饒您好一頓捶打，還丟了窩窩頭！”
老的就勢抄起煙袋，往這不爭氣的兒子頭頂兒砸，卻是給躲開了。“臭小子！你知道個啥！就知道玩女人玩女人，哪天你非折這上頭不可！現如今這個光景，咱爺倆這生意有多難做你不知道？這都多少天了才綁著這麼一個，更何況這次點名兒要人的，可是那位！”
“爹，莫不是……”
“知道就成了別嚷嚷出來！你個狼掏的雜碎！那位是什麼人物！那位的女人輪得到你睡！勒緊了你的褲腰帶，這次這買賣兒要是成了，窯子裏啥模樣兒的女人你睡不了！給老子滾被窩裏睡覺去，明兒個還幹大事兒！”
老的這一通威脅著，可算是消了小的一顆虎狼之心，安安靜靜地睡下了。
第二天這天角兒剛泛著那麼點兒亮光，爺兒倆就爬起來往關瑤婆婆的小屋子裏走。瑤婆婆一夜擔驚受怕，不敢入睡，不過畢竟也還是個小孩子身軀，熬著熬著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老的看這孩子睡的也沉，就拿著昨天丟這兒的棉襖把瑤婆婆裹起來，扛肩膀上就走出來院門，讓自己兒子打著燈籠，就往前麵林子裏去了。
路途遙遠，爺倆兒倒著班替換著扛，也是天全白時分才到了地方兒。買家兒派來的仆從早已等候多時。
“哎喲我說你個老家夥什兒，怎麼才來啊，爺我可等了三刻鍾！”
“這位爺您饒我這一回，實在是路遠，這孩子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看著纖細扛著跟大幾十斤凍白菜似的。”
“行了行了，爺驗驗貨。”
仆從繞到老的背後，用手扒開這破棉襖看了看瑤婆婆的臉。
“嗯，不錯不錯是頂好的貨色。”
“還是大爺您的眼光高啊，既是孝敬給您家那位爺的，總得挑那最拔尖兒的您說是不是？”
“還是個雛兒麼？你這兒子出了名兒的淫棍，這嬌滴滴的小女兒，看著就不動心？”
“爺您放心！我敢拿我腦袋擔保我絕對沒動她一根毛兒！”
仆從這才放了心，叫著小的幫忙把瑤婆婆抬上了車。把人安置妥當了，仆從打懷裏掏出一包銀子，就手兒丟給了老的。
“拿著吧，我們家爺給的賞錢。以後再有好的，記著點兒。”
“是是是，小的一定記著。小的一定記著。忘了我媽叫啥都忘不了您家那位貴人交代的事兒。”
老的打開那一包銀子數的歡實，把自己兒子也叫來了準備分賬。卻見周遭突然出現了兩個帶刀的猛漢，一人一刀，給這人販子滅了門。
仆從跨過血泊，撿起地上濺了血的荷包又揣回懷裏。
“蠢東西！活該！你以為給我們爺辦事兒這麼輕鬆的？死了活該！”
又吩咐手底下人把這倆屍體處理了，才帶著瑤婆婆回了他們本家兒。
卻說瑤婆婆，原本在老的扛著她走到半路就醒了，硬生生又閉了一路的眼，直到被裝上了車，這才敢偷偷睜開眼兒瞧。這一瞧正好看見爺兒倆被一刀捅死，嚇得不敢再做聲，硬邦邦地躺了一路。仆從沒發現瑤婆婆已經醒了，直接把人夾胳肢窩裏，丟進了耳房。鎖好了門，又叫了那兩個猛漢來看著門，這才走了去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