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陌若有所思的望著安靜下來的兩個人,耳邊時不時從歐筱鬱那裏聽到個什麼“月績表”,“發行量”之類的工作用詞,她希望那對男女說的話歐筱鬱什麼都沒有聽到,免得胡思亂想。
“離陌,她和那個男的說了什麼?”歐筱鬱摁掉電話,走過來。
鍾離陌拎起東西,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小事罷了,回去吧,我餓了。”
小事?歐筱鬱皺眉。
天很暗,一輪明月被雲層裹住,發出朦朧的光,星星的光芒遠不及月亮,被雲層遮得嚴嚴實實,沒有透出一點得白亮。風略涼,輕吹過兩個人披散的濕發。站在歐筱鬱身旁,鍾離陌可以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薄荷香,她明白歐筱鬱一定會探問下午看到的事,所以腦袋裏正在艱難地構思。
“說說,我錯過了什麼好戲?”歐筱鬱凝視著遠處的燈火通明,輕聲問。
果然!
鍾離陌聳聳肩,“沒什麼好戲,一部小說而已。”
“最好是實話。”歐筱鬱收回放遠的視線,直勾勾地盯住鍾離陌,“你的工資大權一直捏在我手裏。”
又是工資!鍾離陌重歎一口氣,搖頭,“隻是男人要女人,女人不要男人的事,幹嘛又扯上我的工資啊?”
歐筱鬱微微笑了一下,又將視線投向遠方。
兩人沉默許久,鍾離陌拉拉歐筱鬱的胳膊,“要告訴那個家夥嗎?”
“你的自由,我不管這件閑事。”歐筱鬱保持笑容,安然的享受夜晚的風與寧靜,“當他們已經死了吧。”
鍾離陌閉上眼,想嚐試著感受歐筱鬱所展現的那種享受風和寧靜的安然,卻總是無法真正靜下心。她擔心歐筱鬱,更擔心歐筱鬱的未來。當他們都死了?不,筱鬱,你做不到的…鍾離陌比歐筱鬱更了解她自己。
遠方的燈火格外得清晰,或黃或綠,或暗或明,交相呼應,風大了些,頭發抽打在臉頰上,微麻。伸手把頭發挽至耳後,“我真想一切都回到從前。”歐筱鬱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
“即使回到過去,也不是原來的你們了。”鍾離陌幽然吐露出了會傷人的實話。
“是啊,就算我們都回到了過去,又如何呢?一切都已不一樣了…”歐筱鬱又笑了,似乎是發自內心的笑,“一切的一切,從我們決定放棄的那一刻開始,便不一樣了…”
鍾離陌何嚐不想回到過去,也許回到了過去,她的身邊也會有一個白馬王子;也許回到了過去,某些人的身影便不再那麼難以追朔;也許回到了過去,大家都不用再這麼痛苦…歎息一聲,幻想總是那麼不現實,也都是那麼的美好。
此刻的場景很是唯美,兩個長發飄飄的女人淺笑著望著遠方,明月也現身,晶瑩的月光灑下,沐浴著她們。
“明天帶你去相親吧。”歐筱鬱忽然打破了這份寧靜。
鍾離陌的腿軟了一下,險些摔倒,“相…相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歐筱鬱衝著腿軟的人兒詭魅地一笑。
“我抗議!”鍾離陌往後退了步,驀地做出委屈狀,“老板還在單身,員工怎能出嫁!”
“可能我隻是想早點看你得到幸福,以彌補我的遺憾吧…”歐筱鬱恢複了正常,硬的不行軟的總可以了吧?
“我要當老姑婆,不去,就是不去!”鍾離陌表情絕決,怎麼也不妥協。
“那你老著吧。”說完,歐筱鬱轉身往樓下走。
這個世界太沒天理了…鍾離陌的心化為飛灰,順著風飄揚,飄揚…
【旋轉木馬是最殘惡的遊戲,彼此追逐有著永恒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