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城的夏天比帝都燥熱許多,外麵的太陽烤灼著院中的青石板,好似蒸籠一樣。風一吹,連房間都帶著熱氣。
古蘭心情也跟著煩躁起來,荀紹宴和洛川有事情出去了,陳河源那個煩人的家夥也把何為給拉出去,雪錦館隻有一群侍衛和丫鬟,都不相熟,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心情更加不好。
丫鬟見她坐立不安的,隻以為她是熱的,將扇子風打的更大些。
在房間內來回的走了好幾趟,忽然想到昨日孟彧從外麵搬進來,因為受傷所以並沒有派給他任務,隻是讓他養著。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房間內,雖然和孟彧說不來很熟悉,但畢竟是比那些侍衛好的多,而且她現在也無聊的沒有可以說話的人,正好也可以順便看看孟彧傷勢。
繞過烤灼的回廊,穿過耳門。孟彧房間的門半掩著。
她抬手敲了門,並沒有人回應。好奇,索性就推門進去。孟彧立在衣架前正匆忙的在係上衣的帶子,她有些尷尬的笑了下。
“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這樣的稱呼,古蘭有些不習慣,但孟彧畢竟是洛川的侍從,的確該如此的稱呼她。
“我是來看……”話未說話,目光便掃到了床頭凳上的打開的藥瓶和白布,顯然剛剛他是在換藥。
“你傷好些了麼?”
“多謝小姐關心,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小姐傷還未有痊愈,應當多做休息。屬下這裏淩亂晦氣,不敢多留小姐,小姐還是回房養傷才是。”說著已經走到房門前,做出請的姿勢。
看孟彧一臉的陰沉,她心中不悅。自己好心過來看望,竟遭轟趕。雖然他被洛川教訓是因為她,但也不能把不滿的怨氣發到她身上。
她氣哼一聲,白了眼孟彧,轉身就走!
剛走到耳門,便停下了步子,她為什麼要受他的氣,讓她走她偏不走,看能把她怎麼樣。
她賭氣的扭頭回去,一腳踹開孟彧房間的門,裏麵的人正半裸著身子在包紮傷口。半個身子全是縱橫交錯的鞭痕,她被驚的定在了門邊。
孟彧一把拉上衣襟,遮住身子。
“你……”她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慌張無措的看著孟彧。“這……是哥哥下的手?”
不是說隻是小懲小戒嗎?怎麼會傷的如此重?原來荀紹宴那日說的是真的。
孟彧微微的垂下頭躲過古蘭逼視的目光。“屬下失職本該受罰。”
“可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過錯,哥哥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她上前一把扯孟彧的衣衫,要看他的傷口。孟彧緊緊的抓著衣襟,“小姐,不可!”且不說他隻是一個下人,男女有別,他也不能讓古蘭看。
“鬆開!”掙不開孟彧的手,古蘭生氣的命令。
“小姐……”
“鬆開!”
孟彧僵持了片刻,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看著孟彧背上和肩頭的傷,她膽戰心驚。這都是自己的哥哥所為?她不敢相信,那個待人溫和的哥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苛刻。以前府中的下人犯再大的錯,他都不曾這般的懲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