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會兒,盤古將手中的棋子扔入了棋簍中,接過桌上的茶盞細細瑉了下,“不下了,再下,你還是那樣,不下也罷。”鴻蒙不語,倒是旁邊的青衫男子輕笑了聲:“大帝百年未見,棋藝見長呢。”理了理自己垂在身側的鬢發,“今日素水君壽辰,咱這樣可有點喧賓奪主了哦。”鴻蒙接過話茬,打量著眼前的兩人調笑道:“孤可是將禮物早就送給壽星公了,你們的呢?”素水垂下的眉頭似乎動了動,卻依舊沒有搭話,隻愣愣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她要的禮物早就化為灰燼了吧。暗無聲息的在一旁輕嘲似的笑了笑,氣氛霎時有些凝固,青衣男子手向空中一揮,一瞬間十裏桃林的花瓣紛紛抖落枝頭飛向空中,一場桃花雨下,一件粉色衣衫出現在半空中,他手一揮,衣服就自動落在了他的手上。
“吾這蓬萊桃花做衣雲為衫,順便贈漫天桃花雨為冥君賀壽,還望冥君喜歡。”雙手將這衣裳奉上,素水抬眸,看向他,隻見男子一襲青衫不卑不亢的捧著一身粉色衣衫,麵容平靜,眉目如畫,和那人何其相似?微微勾了勾唇角,從他手上接過衣衫,轉頭,仔細打量著這一場桃花雨,“還是聽帝勻你叫我素水君舒服。”將手中衣衫往空中一拋,她身形一動,在一旋一轉之間就將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腰間掛著淩雲佩。盤古的眉頭似乎動了動,但終究沒有說什麼,隻是若仔細一看他握著茶杯的手似乎是緊了又緊。看著她腰間的玉佩,笑了,道:“小妹這一身還真是比這漫天桃花還要絢麗。”
帝勻在一旁淺笑,“天帝說的在理。”素水輕笑,微微扶了扶身子,道:“阿水生辰難得勞煩天地間幾大尊神在此,心下難安,便以舞謝之。”
鴻蒙眸中一亮,”倒是好久沒見小妹你跳舞了。“說著要往外走,看見盤古還坐在那裏喝茶,連忙將他拉起來往外走,“小妹生辰,你拉著一張抽臉作甚。”帝勻緊隨其後,隻是看著他們三人之間的詭異氣氛,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裏縈繞不去。
素水站在漫天花雨之中,看著風吹著自己的衣裙颯颯作響,青絲亦隨著風肆意飛舞,跳什麼呢?回頭看了眼立在漫天花雨中的某人,漫天花雨中他一襲白衣墨發,他以前從不喜歡白色,是何時開始的呢?也許是從那次.......那次他首次入輪回歸來之後,看見她一人守著忘川河畔,問:為何獨自在忘川河邊?她盯著他好一會兒,說:公子如玉,當著白衣。當時她隻記得他一臉黑線,隻是後來他再也沒有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隻著白衣。她記得,他愛的從來都是青衫。
哪怕那日他那般言辭激烈的對她,這個習慣竟也沒改。
衝著他微微一笑,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爍,“大哥,小妹此舞名喚傾慕。”
那素來平靜的臉上有了絲絲龜裂的痕跡,他連忙回頭看向身旁的鴻蒙,卻見鴻蒙麵色慘白,一臉震驚。他挪了挪嘴,想要說什麼,卻不知為何就是開不了口。帝勻此時非常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誰人告訴他會遇到這樣的破事?
那邊素水依然揮動長袖,於漫天花雨之中不停的旋轉、旋轉,飛舞,一曲舞畢,她趕快回頭,唇邊笑意還未綻放,便已凝固,隻因......她跳舞給人看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