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地逃亡(2 / 2)

事隔經年,卿鸞羽才知元煜原來並不是溫吞,他隻是收起了鋒利的爪牙蟄伏待發,一飛衝天。就是不知秋尹諶是否能念著舊情,放她出關,對此……她真的毫無把握。

這天下越國、衛國最為強盛,占據半壁山河,南北對峙,越國在北,下設南郡鎮守疆域。衛國在南,上設北地駐紮精銳之師。南郡、北地周圍雪山皚皚,綿延千裏,人煙罕至,如果不能從南郡出關到達北地,隻能改走雪山……卿鸞羽心道,按目前狀況來看,恐怕她有去無回。

阿爹讓她行刺烈帝,趁亂攪起一池渾水,自己登基稱王,對此,卿鸞羽不置可否,但她幼承庭訓,禮儀家規的約束讓她下意識的支持阿爹的逆亂之舉,本該在宮內接應的領侍衛莫沉詞沒有出現,對了!莫沉詞去了哪裏?卿鸞羽猛的一個激靈,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見阿爹的左臂右膀、視如己出的學生——領侍衛莫沉詞,阿爹的失敗,是否與他有關,不然為何自己沒有看見他,他去了哪裏?

接連不斷的問題在腦海中盤旋,卿鸞羽心口間愈發惡心,捂住嘴咳嗽起來,旁邊遞來一隻水囊,她道了聲謝,接過大口喝了起來,冰涼的水順著她火辣辣的喉管流到胃裏,稍稍緩解了些,她問。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

“是,相爺一年多前就安排好了逃亡北地的路線,無論刺殺成功與否,都讓我們十二人帶小姐來北地。”

卿鸞羽一驚,說:“這麼早?”

“相爺說,小姐之前的人生都是為了卿家活著,他知道小姐不願意嫁給北安王,所以一開始就打算讓小姐借機脫身,讓屬下們轉告小姐,說……”死士頓一頓,輕聲道,“希望小姐今後為自己活著。”

阿爹!阿爹!

卿鸞羽垂下頭,控製不住的放聲大哭,原來阿爹早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她是權傾朝野的卿相的女兒,自幼見慣了榮華富貴,看遍了群書古籍,通曉音律,歌舞雙絕,精通騎射,樣樣她都要獨占鼇頭,性子也生得心高氣傲,不願屈居人下,莫說北安王妃,恐怕給她太子妃當,她也不屑一顧!

和元煜的親事是指腹為婚,那時她尚在繈褓,而今她豆蔻長成,是不願意嫁給任何一人為妃的!卻迫於卿家嫡女的名頭,她以詩書才華名滿皇城,甚至芳名遠播南郡,人人都道她好福氣,得以嫁給北安王為妃,誰會知她的不以為意?

如今……居然有人告訴她,她的阿爹知道,知道她的心高氣傲,知道她的榮華枷鎖,特意為她安排了一條自由的路子,讓她為了自己活著。

可是阿爹……鸞羽怎麼能這麼自私,隻為了自己活著呢?您放心,從今往後,卿氏的血海深仇就在我的心頭永世不忘——

我卿鸞羽在此歃血為誓,必將元煜的頭顱為酒樽,在您墓前灑酒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