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很多事情上的見解,比起你來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這麼短短不到兩個月,已經完全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劉守有臉上不由現出敬佩的神色。
本朝先是出了一個沈崇名,接著又是張居正,有這兩個不出世的天才在,再加上當今聖上用人唯才是用,想不興盛都難。
其實劉守有說的這些,都在沈崇名的預料之中。像張居正這樣的人,一身才華遲早都會展露出來的,任誰也掩飾不了。“這應該是好事啊,張大人卻非凡人,有他在我朝何愁不興?”
劉守有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是啊,原本這應該是一件好事的。可是有才的人,人品卻不一定同他的才學一樣,這張居正恰恰如實,這人的肚量,確實是人間的一朵奇葩啊。”
“啊,沒這麼嚴重吧?”沈崇名有些不信的看著劉守有說道,劉守有誇讚了張居正半天,倒是把他給帶進去了,二人說此事的初衷他都給忘了。
劉守有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問題,急忙把話頭又轉了回來。“怎麼沒這麼嚴重,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下定論不遲!”
“這張居正驟然得勢,他的第一個目標就對準了高閣老和你,對他來說,你們師徒二人的威脅可以說是最大的。高閣老就不說了,他老人家執掌中樞,權勢地位穩壓張居正一頭,張居正若想更進一步,就必須把他扳倒!”劉守有臉色恨恨的說道。
沈崇名木然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倒是不假,其實自己心底也打算有朝一日來他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占據老師如今的地位。不過自己從來沒想著搶奪,隻是巴巴的等著老師退下來之後坐上去。
“至於你,就更是他的眼中釘了,也是扳倒高先生之前必須攻下的一道關口。至於其中關聯,我不說想必你也清楚。”劉守有看著沈崇名說道。
劉守有目光灼灼,沈崇名也隻好點頭承認。這一點其實自己心中一直明白,老師如今地位鞏固,何嚐沒有自己的功勞在內。大明朝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短短幾年便被自己搞的風生水起,老師其實也是在坐享其成,身為自己的上司,這功勞無論如何也得分他老人家一半。
“根據京城傳來的可靠消息,針對你張居正布下了兩個策略,第一個捧殺,第二個貶殺!這捧殺最為簡單,根據我朝先例,隻要爵至國公之位,朝廷百官的位置就再也沒你的份,隻能領著這個超一品的名頭在家享清福。”
這一個沈崇名心中也是清楚,所以這幾年自己功勞建立的不少,可是在仕途上再難前進一步。不是因為有人擋道使絆子,實在是升無可升了。官銜上有老師壓著,爵位上也是這個國公爺這個紅杠杠頂著,根本沒有晉升的可能。
“那貶殺又怎麼講?”沈崇名眉頭皺成一團,其實他心底對這個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肯定是想辦法弄死自己。
“據悉,這段日子張居正和馮保走的十分近,你們海事衙門的王思明也是成天出入他的府邸,更有那個什麼柴炭大使如今也是在張居正的幫助下官複原職。這三個人,可都是你的對頭他,張居正把他們聚到一起,究竟想幹些什麼可謂是路人皆知。”劉守有呲牙咧嘴的說道,張居正來勢洶洶,隻怕是想一戰定勝負了。
沈崇名嗬嗬一笑,“三個酒囊飯袋而已,小弟以前能穩壓他們一頭,現在也照樣可以,此事無需太過擔心。”
劉守有一陣苦笑,“老弟你的手段哥哥我也是知道的,對付他們這些下三濫,肯定是沒什麼大問題,所以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就沒著急提醒你,原本是打算回京的時候再對你說的。但是,現在出了雷豹這一檔子事情,那勝負可就難說了啊。”
沈崇名臉色一怔,隨即沉默下來。對,還有雷豹這件事,若是有了他的參與,說不定會顛倒黑白把自己和朱翊鑾搞在一起!
這件事情雖然不大可能有人相信,但是一旦有人這麼說,自己肯定會惹一身狐臊,就算皇上麵上不說什麼,心底豈能沒有感覺。一旦在這時候,他們再給自己羅織一些其他的罪名,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看著沈崇名不說話,劉守有歎了口氣說道:“老弟,哥哥我覺得,這次你隻怕是難逃厄運了,若是可能的話,尋個機會早已退出這個爛攤子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