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妥吧。眼下城中亂成這樣,就連駐守兵馬都出動了,足以見得鎮江貨棧所惹禍事不小,這節骨眼上咱們去衙門,豈不是自投羅網。若是被人按上一個同犯的罪名,那豈不是更加糟糕?”有那膽小怕是之徒憂心忡忡的反對道。官門八字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這去衙門求情,定然是免不了破財的。
他這番話,倒也說出了大家的憂心之處,事涉衙門,一旦牽連進去可就全完蛋了。到時貨物取不出不說,隻怕自己也得牽連進去。
“諸位,新消息。”就在眾人沒了計較的時候,一名商人滿臉激動地跑了進來。
“劉掌櫃,是什麼好消息讓你高興成這樣,莫不是衙門解封了鎮江貨棧。”當頭一人沒好氣的說道。都這時候,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這劉掌櫃也不生氣,笑道:“諸位,在下剛剛得來消息,這鎮江府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是因為京城來了一位官員!”
“啊,京城的官員?”眾人大驚失色,京城的老爺們可不比州縣官員,一個個眼高於頂胃口奇大,想要從這裏走關係,更使得花費大筆的銀子了。
“劉掌櫃,你這是報喪呢。”另一人滿臉不悅的說道,語氣很是不善。
被人說成報喪,原本想賣個關子的劉掌櫃當即臉色漲紅,狠狠地瞪了這人一眼說道:“京官乃是當今聖眷正隆的沈崇名沈大人。”
沈崇名三字一出口,廳內眾人的臉色頓時變被歡喜充斥。“啊,竟然是沈大人,這下可有救了。”
話說朝廷扶持商貿,各地商人皆知這好事是沈崇名一手促成,如今大家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他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當下,眾人便興致衝衝的出門而去,直奔府衙去找沈崇名。
興致衙門,卻是撲了個空,不敢多打聽沈崇名去處,眾人隻好侯在衙門口等著沈崇名回來。
卻說沈崇名這時已經出了鎮江府。據查報,這趙大善人的府邸並不在城中,而是住在郊外的一處莊子裏。
消息重大,沈崇名按捺不住親自出馬,帶著剛剛趕至的陳驍和一百多名校尉多以及三百軍士殺向了郊外。雖然明知道根本抓不了趙子君,但看看他住的地方,說不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大人,趙子君三年前便住在了這裏,家中一妻一子,三年間幾乎沒出過這出院子。”陳驍跟在沈崇名身後說道。
“那你可知他的夫人姓甚名誰?依本官之見,此女也必定是無為教中之人。”沈崇名分析著。一張床睡不出兩種人來,夫唱婦隨的事情可是定律。從趙子君的夫人這裏,也是一個著手點。
“屬下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已經派人去查了,等會兒就應該有消息了。”陳驍搖了搖頭,趙子君一妻一子的事情,他也是剛剛得知,正派人沿著這條線追查。
沈崇名嗬嗬一笑,陳驍辦事他向來放心,比起二蛋這渾人可要可靠多了。
“大人,剛剛在附近抓了幾名行跡可以的人。”一名校尉腳步匆匆的走到陳驍身邊稟報道。
“大人,這會兒審不審?”陳驍抬頭看著沈崇名問道。
沈崇名略一沉思,道:“帶過來吧。”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被帶進來的是三男兩女,一瞧那裝扮便知道是大戶人家的仆人。
“嗬嗬,你們不要怕,本官就是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把你們知道的都說了,自會放你們走。”沈崇名滿臉和藹之色。瞧五人這樣子,也不是那無為教的亡命之徒。
幾人連連應是,情緒倒是穩定不少。
“你們可是這處宅子裏的人?”陳驍問道。
“回老爺的話,小人五個確實是這宅子裏的仆人,不過主人家做了什麼事情,小人等根本就不知道,還請老爺您明察。”當頭一個男的戰戰兢兢的說道。
“那本官問你,你家老爺趙子君現在何處,他的妻兒又在哪裏?”
“老爺今早出門便未曾歸來,夫人和少爺午時那會兒也匆匆出門,宅子裏的人也跟著去了。小人看出情況不對,這才帶著他們幾個逃了出去。沒想到躲在附近的村落裏遇上了幾位官差。”這人卻也是個領頭的。
“那你家夫人叫什麼名字?”這話是沈崇名問出口的,一女子身入無為教,隻怕也不是什麼善類啊。
“我家夫人也姓趙,命紫茜。”
陳驍傻了,沈崇名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眼眶也是淚光閃閃,卻是觸動了心中的痛。往昔舊事恍若洶湧的波濤湧入腦海之中,胸膛起伏不定。
她嫁人了?
“大人,您沒事吧?”這件事情由始至終陳驍都看在眼中,沈崇名此刻的感受沒人比他更清楚。瞧著沈崇名這般模樣,讓他如何能不擔心。
“沒……沒事。”沈崇名聲音有些發顫,輕搓著手掌說道:“陳驍,大索全城,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