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守有,雷豹有力使不出,這人輕易動不得,不然自己的下場一定好不了。而且前來錦衣衛討要無為教犯人,本來就不占理,原本打算就是強行動手逼迫沈崇名服軟把人交出來,現在麵對劉守有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深吸一口氣,雷豹微微一笑:“好,那雷豹就告辭了。”說著,拱了拱手轉身上馬而去。
周泰一直緊跟在雷豹身後,雖然心裏很想問問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是一瞧雷豹那張黑漆漆的臉膛,根本不敢開口。
行出一段,雷豹勒住馬韁停了下來,頭也沒回吩咐道:“老六,親自帶著人監視錦衣衛一舉一動,另外再派人潛入應天府大牢,隨時關注錦衣衛審訊結果,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小弟這就去辦。”周泰應了一聲,打馬向前行去,這等機密差事,必須換身行頭。
趕走雷豹,劉守有也懶的再回去,拉上沈崇名就向著應天府大牢趕去,他也想開開眼界,看看這些無為教的小頭目們倒地是什麼個模樣。
如今的應天府大牢更是戒備森嚴,沈崇名依仗自己手中的聖旨,直接調動南京衛兩千兵馬層層布防,拉著老公爺的名頭作大旗,不但能防極有可能前來劫獄的無為教,連東廠的人也給防住了。
一路暢通無阻,經過數條警戒線,一行人終於進入了陰暗潮濕的大牢中。“幾位大人,小心腳下。”牢頭滿臉謙卑的在前帶路,不時的回頭提醒道,生怕錦衣衛的牛人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洋相。
沈崇名沒接受他這份心意,一邊走一邊對著劉守有解釋道:“這裏關押的有十六個無為教在福建廣東浙江各府城的分壇壇主,還有近百個香主之流的小頭目。至於被抓的教眾依舊關押在各地,小弟想這些人隻不過是些被無為教蒙蔽的平民百姓,好好教育一番遣散就是了。”
劉守有腳步一頓,皺眉道:“老弟,這麼處置是不是有點過輕了,對於這樣的人可不能心慈手軟啊。”
依照朝廷往常慣例,凡是涉及邪教的事情,教民多數都是發配邊疆開墾荒地,或是分配到各地官窯做苦力。這都是輕的了,稍微嚴重一點,統統殺頭都是有可能的。
“劉大哥,這次抓了近萬人呢。處理起來不容易,一旦嚴重了小弟怕激起更大的動亂,畢竟拖家帶口的,七大姑八大姨牽扯起來,好幾十萬人呢。”沈崇名無奈的說道,分配邊疆開墾荒地或者官窯當苦力,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那裏用人幹活和用大牲口沒甚區別,吃不飽穿不暖,進去幹個兩三年,能活下來的沒幾個,確切的說就是勞工!
“唉,你說的也有理。不過有些事情不可不防,邪教古惑人心很有一套,要嚴令各地常抓不懈,千萬不能給無為教可趁之機,一旦他們重新出現,你放掉的這些普通教民,極有可能重新投入無為教。”劉守有有些擔心的說道。
朝廷之所以對白蓮教長期以來一直沒有放棄過打擊,怕的就是這點,一旦他們出現,多年前遺留下的那些殘餘分子就會火速的投靠,嚴重點說,這就是燎原之勢。
“劉大哥說的是,小弟一定按你說的辦。”沈崇名點頭答應,他也知道邪教的可怕性。
牢裏轉了一圈,劉守有臉上笑意越發濃烈,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起來。眼看著劉大人一笑,隨行的錦衣校尉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不為別的,就因為沈崇名想出來的對待重犯的辦法。百餘號在押無為教犯人,統一一人一條白色底褲,光溜溜的身體也是五花大綁,就連嘴裏都被一條繩子從中劃過,一眼看上去和小醜沒甚區別。
沈崇名幹笑幾聲,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些家夥中有不少人都會兩手,如果不這樣對待,很有可能串聯起來越獄。再有就是都算得上是重要人物了,混到這份上多數人對無為教死心塌地,若是不加以防範,肯定會有不少人選擇在過堂之前自盡。
說笑半天,這才開始辦正事,十六位壇主一口氣全部被提了出來。
冷眼掃了一遍,劉守有笑道:“廢話不多說了,給你們一次機會,把自己知道的統統都說出來,本官給你們一個痛快。若是不然,錦衣衛的各種大刑想必爾等也有所耳聞,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扛得住。”
這話一出口,十六位壇主頓時變了臉色,都說東廠刑罰殘酷,但是比起錦衣衛來還是差了一個檔次。這南京錦衣衛衙門更是個中翹楚,太祖年間封存下來的各式刑具可都留在這裏珍藏的,一旦拿出來,隨便一樣都可以媲美十八層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