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上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已是傍晚時分。戰況刻不容緩,沈崇名提兵五百連夜趕往通州,那裏的戰船早已準備妥當,隻要一到地方就能登船直奔鎮江府。
一路波瀾不驚,沈崇名倒是心情激動,急切的向剿滅流寇再建新功,家中的燕雨蒙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位姑娘,不知你找誰?”看著麵前大半夜蒙著白紗的女子,要不是小晴和前來就伴的小師妹就在身後,燕雨蒙早就嚇壞了。
趙紫茜沒說話,這些天她時常悄悄潛入小院,數次持劍站在沈崇名床頭,可一直沒下得去手。
今天跟著他才知道這家夥又去地方上禍害人了,這才光明正大的叩響了門扉,想來看看沈崇名家中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比起自己又如何。
沒想到門一開,卻發現早些日子和沈崇名一同逛街的那個女孩也在,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莫非沈崇名不是在悄悄地拈花惹草?
“姑娘,你怎麼啦?”看著麵前女子站在那裏不說話,小師妹不由上前問道,這女子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看著二人的樣子,分明就是頗為熟悉。趙紫茜不由有些尷尬,這次原本是想著向對方揭露沈崇名醜陋的麵目,可是眼前的情形立刻就讓趙紫茜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還是決定速度開溜,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要是一說,二人肯定會對有所懷疑,自己又算他沈崇名什麼人。
看著白衣女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這次可真是把從來都不相信鬼神的小師妹嚇壞了,“雨蒙姐姐,這是人是鬼?”
趙紫茜也是嚇得不行,搖了搖頭說道:“別說這些了,趕緊回屋。”
家裏發生的這段小插曲沈崇名不知道,眼下身在廣州城的他確實犯了難,不為別的,隻因為對敵情當地官員了解甚少。
“欽差大人,這曾一本一眾匪寇現在極有可能在鹿布鎮。”說話的是廣東都司蘇辰武,這家夥年逾五十,一身肥肉導致身高等於腰圍。一說話身上肥肉亂顫,屁股下的椅子更是發出一陣刺耳的呻吟聲。
沈崇名眉頭一皺,這才是真正的酒囊飯袋,自己地盤上的匪人在哪裏都不確定,還談什麼剿匪。
“蘇大人,難道沒有一點確切的消息嗎?比如曾一本手下匪兵是什麼組成,又有多少人馬?”沈崇名滿臉無奈的說道,初到廣東,雖然看樣子這些人對自己歡迎至極,可是兩眼一抹黑敵情全然不知,想要排兵布陣剿滅匪寇根本無從談起。
“這個……綜合各方麵消息,曾一本手下人馬將近一萬,其中不但有原來廣東境內的給路盜匪,更有不少零散倭寇混入其中,戰力實在是強悍的很,我廣東都司兵馬不是對手啊。”蘇辰武一臉淒苦道。
他倒不是十足的酒囊飯袋,也曾想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沈崇名到來之前出兵數次尋找戰機,可都中了曾一本埋伏,死傷兵馬近兩千,他膽虛了,手下兵將也是畏敵如虎,隻能依仗城牆之利固守待援,等著朝廷派出軍中宿將前來剿匪。
雖然初始看到年紀輕輕的沈崇名失望不少,可蒼蠅再小也是肉,總歸是朝廷派來的人,肯定是有點本領的。
一句綜合消息,讓沈崇名徹底失望了,既然是綜合消息,那肯定不是實地探查得來的。這樣難免有些差錯,對於自己日後的行動留下了不少的隱患,要是拿點差的太多了,肯定是一場大禍。
歎了口氣,沈崇名還是決定靠自己的力量來探查清楚流匪的具體實力。不過這一點等會吩咐不遲,現在還要搞清楚己方的力量。“那蘇大人,廣州附近共有我方多少兵馬?”
這一點蘇辰武倒是一清二楚,道:“不瞞欽差大人,原本廣州城中集結了一萬五千多人馬,可是連著戰敗幾次,死傷不少,現在城內兵馬不足一萬。賊勢浩大,想要硬拚怕是不行啊。”蘇辰武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麼,損傷五千多人馬?”沈崇名嚇了一跳,敵人隻不過是些七拚八湊的亂匪,這也損失太過慘重了吧。
“欽差大人別誤會,沒有那麼多。死傷兩千多,其餘的三千多被打散逃到附近幾座城池了。”蘇辰武急忙解釋道,說罷又是一陣尷尬,這是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看著這廝像個誠實的娃,沈崇名倒是沒有生氣,繼續問道:“那附近幾座城池又有多少人馬?”
“雇慶府大約八千人馬,南海衛有五千多,再有就是東北方和西北方的增城四會兩座縣城各有兵馬兩千,再算上廣州城的人馬,合計兩萬七千多。”蘇辰武如數家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