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有組織的造反行動,對於隻知道搜刮財富的羅惹土司,絕對是致命的。直到前去城外收稅的奴仆慌裏慌張跑回來把情況彙報之後,羅惹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你說城外各家寨子的人在悄悄地聚集?”身材矮胖的羅惹土司眉頭緊皺問道,心裏琢磨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啊大人,城外十裏的雲洞寨中聚集了不下八千號人,其中還有不少前幾天從城中逃出去的兵丁,小的差點被打死在裏麵。“奴仆抹著額頭的汗水說道,要不是自己和兩名跟班見勢不妙溜得快,這次可真的就回不來了。
“反了,反了!”羅惹怒火衝天,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身上肥肉亂顫,一臉的凶相。
“去,集合族兵,大人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羅惹厲聲吩咐道,話音剛落,就見一名手握鋼叉的族兵飛奔而入。
“土司大人,大事不好啦!”族兵氣喘噓噓的說道,“好多族人喊著要抓您,衝進城了!”
“什、什麼?!”羅惹目瞪口呆,一邊的奴仆也是一個哆嗦,雙腿忍不住顫了起來。
“去,頂住,給我頂住!”反應過來的羅惹咆哮道,族兵不敢停留,撒丫子又跑了出去。
“大人,咱們趕緊逃吧。”城中還剩下一千族兵,這一點奴仆是知道的。雖然來得多是些平民,可是那一千族兵都是羅氏子弟,這些人的戰力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外界傳言的那些戰力恐怖的狼兵多是些拚命出生,養尊處優的羅氏子弟,壓根就是酒囊飯袋!憑這些人去抵擋亂民,根本不切實際。
“跑?”羅惹愣了一下,接著搖頭道:“不能跑,這麼大的家業,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賤民!”
“大人呢,顧不得這些東西了,保命要緊啊。”奴仆苦苦規勸,更多的卻是為了自己,羅惹不逃,他這個奴隸也得留下來啊。
“怕什麼,去,趕緊去衙門找京城來的國公爺,讓他派兵平亂!”羅惹喘著粗氣吩咐道,卻是忘了這幾天正密切的了其他土司聯係,向朝廷施壓罷免了朱希忠的征南大將軍之位。
“大人,前些天不是和您說成國公帶著思明府的全部人馬去了淰削水嘛,城裏現在是一個官兵也沒有啊。”奴仆欲哭無淚,土司大人腦袋是不是壞了啊。
被他這麼一說,羅惹這才想起來,心底是哇涼哇涼,哆哆嗦嗦的吩咐道:“快去,帶著人把值錢的東西收拾一下,咱們離開這裏。”
看他這樣的緊要關頭了還是念念不忘那些錢財,奴仆急忙勸道:“大人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些東西就別要了。”
“混賬,那些東西都是數代積攢下來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去,你趕緊帶著人去收拾,大人我先走一步。告訴你,要是銀庫的東西被亂民搶走,我活刮了你!”撂下一句狠話,羅土司肥碩的的身軀這種緊要關頭倒也爭氣,竟然小跑著就出了房門。
“來人呐,保護本大人先走!”看著羅惹被幾個府中的族兵擁簇著消失不見,欲哭無淚的奴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抬步招呼人手去搶運銀庫中的財物。
羅氏族兵正像奴仆預料的那樣,失去了城牆之利,根本就抵擋不住衝進城的暴亂平民,交手沒幾下就落荒而逃,一路狂奔的就趕向了羅惹的大宅院。
數代土司,除了前兩任還為族人謀利,後邊的就全部和羅惹一個德行了。這麼多年來家中銀庫的錢財越積越多,這宅院四周的院牆也越來越高、越來越厚,從外麵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城堡。
而羅氏族兵之所以逃到這裏,就是想著依仗這座大宅院進行頑抗,一等到朝廷大軍回援平亂。
隻可惜等他們趕到大宅院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抬著十幾隻裝滿金銀珠寶的大箱子走出大門的一行仆人。
看到這情形,不用問也知道羅土司逃了,原本就不安的軍心立刻變的渙散異常,大家也不進宅院了,繼續向著前方逃跑。
人一多,擁擠在所難免,抬著箱子的奴仆們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被撞擊的左搖右晃。
“嘩啦!”一聲響,一口大箱子被撞翻在地,晃眼的金銀珠寶撒的滿地都是,穿著草鞋踩在上麵的族兵嗚哇亂叫。
慘叫聲漸漸消失不見,整個人群很是詭異的沉寂下來,接著又轟然炸響,“銀子!”
又是一陣慘叫聲,幾十個抬著箱子的仆人們沒幾下子就全部被打倒在地,金銀珠寶全部撒落在地,羅氏族兵們互相踩踏,瘋狂的搶奪起了銀子,走在前麵的返了回來,後麵的也緊跟上來,近千號人馬全部擁擠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