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沈崇名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還道高拱是真的賞識自己,有心栽培呢,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在人家眼中隻不過是一顆小小的棋子,利用之前連聲招呼也不打。
心灰意冷半天,沈崇名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輕笑,現在他們能利用自己,隻不是因為自己如今的自己在他們眼中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等自己站的位置比他們都要高的時候,他們不照樣也是自己的棋子嘛,到時讓他們生他們想死都不行,讓他們死就必須死!
不過接著臉色就變得難看異常,奶奶的,如果自己真的是他們向嚴氏父子發起攻擊的借口,那最有利的情況便是把自己給哢嚓了。今天國子監眾學子眼見自己被抓的情形那可是曆曆在目,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要挑動國子監眾學子同仇敵愾,聲討嚴氏父子,從而給他們在朝堂提供彈劾嚴氏父子最好的借口。
想到這裏,沈崇名額頭不由沁出一層冷汗,大明朝黨爭的殘酷程度可是舉世聞名,人家為了排除異己都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搭進去,更不要說自己這個外人了,還真有可能把自己秘密處決掉栽贓嫁禍呢。
雖然隻是自己的胡猜亂想,但是不可不防,世界上最不能相信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了。
正想著找個法子躲躲呢,得了銀子的獄卒笑嘻嘻的提著一個食盒打開了牢門。“大兄弟,飯菜準備好了,你嚐嚐怎麼樣?”
“嗬嗬,大哥辛苦了。”沈崇名笑著接過一看,好嘛,一隻燒雞一壺小酒外加幾樣小菜,這夥食可真是不錯。
不過牢房之中實在是潮的厲害,那股難聞的黴味完完全全把美味佳肴的想為掩蓋住了,真是可惜了這麼些好東西。
“大哥,你看能不能給小弟換個稍微好點的屋子啊,這裏實在人住的地方啊。”靈光一閃想到一條逃生之策的沈崇名捏著鼻子說道。
讀書人總喜歡挑三揀四,這一點獄卒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這小子這麼懂規矩,看在銀子的麵子上稍稍照顧他一下也是應該的。
但是這麼好一個討要銀子的機會獄卒豈會白白放過,立刻裝出一臉為難狀說道:“大兄弟,這件事可是有點難辦啊,犯人關在那間牢房衙門都是要登記在冊的,擅自調換牢房可是要要挨板子的啊。”
“大哥,謙虛了吧,這可是你的地盤,這點事情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嘛。”說話間又是一錠二兩重的銀子塞到了獄卒手中,這還得感謝肖鵬程那小子,勸自己逃跑的時候硬是往自己身上亂塞了十幾兩銀子,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真是老天眷顧啊。
“嗬嗬,大兄弟實在是太看得起哥哥了,若是這次不幫幫你,都對不起你的抬舉了。你先等著,待哥哥我看看有人沒,咱們小心行事才是。”說著貓著腰趴在門框上左右打量起來。
“大兄弟,趕緊走。”獄卒一見沒人在附近,回頭擺手道。“來啦”說著,沈崇名提著食盒跑了出去。
新的牢房就在原來那間的斜對過,這邊正好是陽麵,牆壁上小小的一個窗口放進了不少陽光,所以比起剛才那間,著實強了不少。
安頓好沈崇名,獄卒就要起身告辭。沈崇名忙道:“大哥,你方才不是說犯人關在那間牢房都是登記在冊的嘛,小弟也算是重犯了,肯定會有人前來查看,不若你在把別人關進去吧,這樣倒也可以遮掩一二。”這也是無奈之策,如果他們真的打算把自己喀嚓了,那必須有個替死鬼,不然就算自己換了牢房也無濟於事啊。
死道友莫死貧道,若是真的有人做了自己的替死鬼,那日後自己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嘿嘿,大兄弟果然是讀書人,這主意好,咱牢中最不缺的就是常年關押的人了,把他們換過去,絕對沒人能發現得了。”獄卒敬佩的說了一句,轉身出去把牢門鎖住。
離著這麼近,沈崇名對剛才那監牢裏的情況看的是清清楚楚,沒一會就見獄卒鬼鬼祟祟的將一個凡人押了進去。也許是常年習慣了,這犯人剛一進去就躺在雜草之上一動不動,配合上哪昏暗的光線,就算是有人進去了不仔細觀察也不會發覺那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