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條街,威嚴的鎮撫司衙門早已遠遠的甩在身後,師丙正四下瞅了瞅再沒錦衣衛出現,這才小聲道:“沈兄,你怎麼會認識錦衣衛的人呢?”
不能怪師丙正大驚下怪,他一個普通仕子相見縣太爺一麵都不容易,更不要說神出鬼沒的錦衣衛了,而對於錦衣衛的了解,也僅僅限於道聽途說。
話說從錦衣衛正式成立那天起,製造的腥風血雨就深深的進入了大明朝的記憶中,更不要說那至今猶存琳琅滿目的酷刑了,雖然隻是聽別人講起,那也是覺得渾身發麻。
在師丙正的心中,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錦衣衛有所交際,但是今天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好朋友沈崇名竟然識得一名錦衣衛頭目,而且看樣子兩人的關係還不淺,這如何能讓他消化的了。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沈崇名照實回答。可是這話聽在師丙正耳朵裏卻是有些不太相信,想那錦衣衛是什麼人物,堂堂一個千戶足以讓知縣知府這樣官員敬若神仙了,又怎麼會自降身份和一個普通的學子交起朋友?
越想越覺得這點可疑,再回想一下沈崇名在國子監的表現,師丙正疑竇更生。沈兄雖然才智不凡,但是對於四書五經那還真是一竅不通,而高大人學識淵博,沒道理會對他這樣的一個人賞識啊,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沈兄的身世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而是大有來頭。
想到這裏,師丙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大的來頭也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皇室血脈!
吸罷涼氣,接著就是頭皮發炸。老天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沈兄他為何要隱瞞身份呢?是微服私訪呢,還是造反?
想到這點,師丙正既害怕又高興。害怕的是一旦自己的猜想完全正確,而且沈崇名真的打算圖謀造反,那被他察覺到自己知道了他身份,會不會為了保守秘密來個殺人滅口呢?
高興的則是如果沈崇名真的是來微服私訪體驗平民生活的皇室,肯定會念在自己同他的情誼上拉自己一把,到時起碼也是個七品知縣啊,到時候,嘖嘖。
師丙正的瞎想連篇,沈崇名自然無從得知,隻是總感覺他魂不守舍,忍不住問道:“阿丙,你怎麼啦?”
師丙正一怔,立刻從自己的內心世界回過神來,見沈崇名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趕緊擺手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他一說這話,沈崇名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扁扁的,兩條腿也在一瞬間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的厲害。“是啊,都這時辰了,咱們一天下來還沒吃東西呢,再忍忍,好再來就在前麵不遠了。”安慰著師丙正,同時也給自己打了打氣,香噴噴的醬牛肉,我來啦。
“哎呀,你們兩人怎麼才回來啊!”臉色暈紅,抹了抹嘴角油漬的肖鵬程離開飯桌迎了上來,他的任務比較簡單,隻是帶著小三子登記了一下各位東家掌櫃子的店鋪名稱和地址,然後就算完成了任務。不過等他把客人們送出門的時候沈崇名和師丙正二人已經隨著熊大彪趕往了四海武館。
閑來無事,肖鵬程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肚皮,和小三子兩人整了點醬牛肉,再來上一壺小酒美滋滋的吃喝起來,這半天過去了,一壺小酒也咂巴完了,雖然肖鵬程酒量不淺,但是有個毛病,那就是愛上臉,麵對不知道底細的人,隻需兩眼裝的迷離一點,一定會以為他沒什麼酒量之一小杯就能喝醉。
“呀嗬,好小子,自己都喝上了,太不夠意思了。”說笑著,沈崇名大步上前拿起筷子大吃起來。
師丙正依舊被沈崇名身世搞得滿心亂麻,那裏有胃口,坐在那裏筷子也不動。剛幫沈崇名滿了一杯的肖鵬程一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皺眉道:“阿丙你怎麼啦?”
嘴裏嚼著一塊牛肉的沈崇名嗬嗬一笑,含糊道:“不是,我看他是被錦衣衛嚇壞了。”
“錦衣衛?沈兄,你們怎麼找惹上錦衣衛了?”肖鵬程大驚失色道。
見他這樣子,師丙正趕緊解釋道:“別瞎擔心,不是我們招惹上了錦衣衛,而是沈兄他今天碰到了一個錦衣衛的熟人。”
“錦衣衛還有熟人?”肖鵬程不由一愣,直接擱下酒壺挨著沈崇名坐下,興致勃勃的問道:“沈兄,快說說你那錦衣衛的熟人是怎麼認識的?”